大公鸡打从鸡窝里跑出来就雄赳赳气昂昂。
这会儿见楚霁怕它,更是嘚瑟地凑到他身边“咕咕”乱叫。
楚霁动也不敢动,眼神频频朝阿星那头求救。
阿星了然,小心躬下腰,双手一卡,就将大公鸡牢牢锁住。
大公鸡能屈能伸,此刻被阿星掐着脖子,瞬时也没了先前的嚣张气焰,鸡脑袋一扭一扭地叫着“呜呜,呜呜”。
“以后不许吓阿霁,知道了吗?”阿星抱着大公鸡,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无聊。”楚霁环抱着手,忍不住瞪他一眼。
阿星却是蹲在地上,笑眯眯地回望他。
楚霁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别过脸,耳后却染上了红。
大公鸡看阿星没注意自己,伺机挣脱桎梏,低头用力啄向了他的手。
阿星吃痛地缩了缩手,一时也放松了抓着大公鸡的手。
小蛇就藏在阿星衣袖里,瞧见他被大公鸡伤了手,登时护短地钻出来,蛇头高高抬起,妄图恐吓大公鸡。然而大公鸡却毫不畏怯,脖子一探,就把小蛇叼到了嘴里。不得不说,小蛇的身形和大公鸡最爱的蚯蚓确实还有几分相像。
阿星忙不迭握住大公鸡的头,把小蛇揪了出来。
小蛇奄奄一息,攀在阿星的手上,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楚霁。
楚霁哑然,不知为何,他竟从一条蛇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认同感。
把放肆的大公鸡抄回鸡窝。
阿星豪爽地表示自己修理鸡窝,而楚霁则是负责清扫院落。
好一阵忙活儿,两人从刘奶奶家里出来的时候已是傍晚。
刘奶奶给阿星拿了一小袋鸡蛋,让他好好照顾身体,下个月再见。
***
“刘奶奶家里怎么就她一个人?”
回去的路上,楚霁忍不住问出了口。
子孙满堂的年纪,家中却没有个年轻人,实属怪事。
“刘奶奶刚成亲不久,丈夫就征兵打仗,再也没回来。”阿星抿抿唇,“村里人多口杂,她便也没改嫁,自己守着农田宅院过了大半辈子。”
“那她的眼疾?”楚霁又问。
“前年的事儿,说是老人家的毛病,没法子根治。”阿星叹了口气,又道,“刘奶奶是姥姥最好的朋友,在姥姥离世以后,村里人都看不起我,说要把我赶出去,只有她老人家接济了我一些吃的。”
楚霁记起来时那几个人怪异的眼神,想到阿星从小就在这样的注目下长大,顿时有些心疼。
“不过……”阿星看出楚霁的心思,说话的声音扬了扬,“遇见你以后,我的运气好像变好了喔!”
“胡说。”楚霁摇摇头,心想阿星遇见他以后压根没发生过什么好事儿,不仅破庙没法再住,还被迫和他躲进了山洞。
“我没有胡说。”阿星认真地辩解,“以前我每次从村里回去,路上都会遇到山贼,这次就没有!”
话音刚落,他们面前就冒出几个表情狰狞的男人。
楚霁:看来不止是倒霉蛋,还是个小乌鸦嘴儿。
为首的是个少年,他的脑袋上缠着厚厚的布条,样貌看得不是很清楚。
楚霁看他走路的姿势,总觉着有几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