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星向来起得早，天还没亮透，他就从木床上爬了起来。

记挂着要给楚霁和苏茂做饭，他随意换好衣服，便出了门。

院落里，苏茂正坐在歇息用的长椅上。

他手里捧了杯热茶，盯着远方，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

阿星叫了一声他，见他不应，又靠近了几步，问他：“叔叔，早饭想吃什么？”

苏茂一个激灵，回头对上阿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阿星？你怎么走路没声儿啊，吓死我了。”

阿星冤枉地表示：“叔叔，我刚刚叫过你了。”

“是吗？”苏茂一怔，显然是没听到阿星的叫喊。

“叔叔，你有心事吗？”阿星在他身边坐下，“看起来，不太好。”

“我？没有。”苏茂果断的摇摇头，认真道，“我只是在放空我的神识，这样能长寿，知道吗？”

阿星半信半疑地歪歪头：“真的？”

“不信你试试！”

于是，楚霁从房里出来的时候，入目就看到院子里一大一小望着天空出神。

“你们在看什么？”他疑惑地伸手在他俩面前挥了挥，又跟着看了看天，更是一头雾水，“什么也没有啊！”

“我们在……”阿星扭头看他，“延年益寿。”

苏茂深沉地点点头附和。

楚霁哑然，他拿苏茂没法，干脆拉过阿星就要走。

“小舅舅神神叨叨的你可别学他。”

“可是，可是我觉得放松还挺舒服哒！”阿星打了个哈欠，挠着头道，“就是有点想回去再睡一觉。”

楚霁叹了口气，还想说话却被苏茂打断。

“阿星，你昨晚给我送的草药是自己摘的？”

“是啊！”阿星应和一声，又问他，“效果如何？”

“不错。”苏茂虽是没用，但却仔细看了药的分量及种类，“你会认草药？”

“昂！”阿星颇有些难为情地扣扣手指，“我也不是会认草药，只是生活在山里，总要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久而久之就把这些草药都记下了。”

“那草药的配量又是从何而来？”苏茂再问，看向阿星的视线是新奇又欣喜。

“我自己试出来的……”阿星迟疑了片刻，“有什么问题吗？”

“小阿星，以后有没有想过学医救人啊？”苏茂忽地凑近他，“咱们药铺子还缺个打杂的小徒弟呢！”

“您的意思是……？”阿星瞪大了眼，却有点儿不敢相信。

“诶，你被皇城第一名医看中了怎么还敢犹豫！”苏茂抬手掐了掐阿星的脸，“再给你一次机会叫师傅。”

“师傅！”阿星激动地叫了一声，又扭头看楚霁，“叔叔说要教我医术。”

楚霁闻言摸摸他的脑袋，像阿星这般无亲无故的小乞丐，若真能学到一门手艺，将来也是件好事儿。

只不过——

楚霁瞥了一眼苏茂，困惑道：“皇城第一名医是谁封的？”

“哼！”苏茂恨恨地喷了口气，心说我自己给自己封的有问题吗！

***

苏茂决心收徒，用过早饭就把阿星叫到了外院。

院子的角落晾有许多药材，苏茂难得有耐心，一一将药材的学名和功效告诉阿星。

阿星一边听一边用心地摸索，就差塞嘴里尝尝味道。

介绍了足足一个时辰，苏茂喝着茶，随意地问道：“记得如何？”

“差不多。”阿星还在翻看药材。

“你今天就记这些。”苏茂摆出师傅架子，“明日我检查。”

不等阿星回答，楚霁就打断道：“这么多东西，又没纸笔来记，怎么可能背得下来？”

“又不是要你背，瞎操心！”苏茂瞪他一眼，又瞅瞅阿星，“说话。”

“啊？”阿星闻着药味儿，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苏茂是在问他话，连忙点头，“可以。”

楚霁惊诧地望向阿星：“你答应了？”

“看，我就说吧。”苏茂耸耸肩，“知道为什么我不叫你学医了吧，这也得看天赋不是？”

楚霁很少接触到花叶绿植，在他看来，这些形态各异的药材除了长短不一外，几乎一模一样。而在阿星眼里，这些药材不论是外型，还是气味都大相径庭，很容易就能分辨。

苏茂的药铺子还要经营，交代完阿星便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