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轱辘碾压路面发出的沙沙声响十分聒噪,魔王一马当先跑在前头四处撒尿圈地盘,萧驰神色孤傲,心不在焉的看它撒野,一路都在琢磨该如何处理禹栋,却始终没什么好主意。
萧驰本意是想把禹栋拍晕丢得远远的,又顾虑他心有不甘回来报复。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旦把他逼上绝路故意招来寄生体,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眼下只能先施压,看他是何态度。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岔路口,李万州正想方设法往三轮车上硬塞东西,奈何小车满载早已没了空隙,几次尝试皆以失败告终。
正烦躁间,回头就见禹栋推着小车走来。李万州诧异的打量着禹栋,扯起嘴角意味深长地说:“哟,东西都搬完了你才来啊,还挺会挑时候,既然来了那剩下的就给你表现吧!”
他把包裹扔进禹栋的小车里,又将几个过于突出的包裹薅下来,春风得意的翻上三轮,冲萧驰挥手,“副队,我先走了啊。”
萧驰点头,李万州露出整齐白牙朝禹栋吹了声口哨,扬长而去。
魔王走到物资旁东闻西嗅,抬腿就要撒尿,看守物资的徐志超见状急忙把包裹拿开,吓唬道:“再乱撒把你小唧唧割了!”
魔王歪着脑袋瞅他一眼,甩着尾巴走开了。
徐志超看一眼禹栋,说:“装车吧。”
禹栋下意识看向萧驰,对方抱臂旁观,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他好脾气的笑笑,慢条斯理解开衣袖纽扣,提起物资随便往车上放。
徐志超却突然拦住他,嫌弃道:“你这样不行,东西还这么多,你这么乱放肯定装不下,我自己来吧,你帮我递包裹就行了。”
禹栋笑了笑,毫无意见。
徐志超捋起袖子,拿出大干一场的架势把分量重、体积大的包裹仔细码在小车底部,其余的挨个砌在周围,直把小车装得满满当当摇摇欲坠,还不死心的想把最后一个不锈钢盆塞车上。
饶是禹栋装的再怎么儒雅随和,此时也架不住黑脸,冷声说:“装不下就拿着吧,你这弄得我连路看不到,待会儿我还怎么推?”
徐志超不为所动,一脸关我屁事的表情,愣是想方设法把盆挂在小车凸出来的一角上,笑着拍手:“完成!这才叫满载而归嘛,是不副队。”
萧驰瞥一眼小车,神色淡漠转身就走,反观禹栋丧着块脸杵在原地,攥紧了拳头以致骨骼凸显,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不痛快。
徐志超选择性眼瞎,完全无视了他的愤怒,“大兄弟,还杵着呢?天快黑了,你应该不想被寄生体追在屁股后面鞭策吧?”
禹栋心里憋屈不予理会,认命的过去推车,徐志超没心没肺一笑,小跑着去追萧驰。
魔王嗖地蹿至前方,两人双手空空并肩走着,徐志超用肩膀撞了撞萧驰,回头看一眼推着小车被物资遮得不见踪影的禹栋,鸡贼笑道:“怎么样?”
萧驰一脸无趣,目不斜视地说:“在这方面你们倒是配合得挺好。”
徐志超全当萧驰在夸他,哈哈一笑:“没办法,这B太不要脸了,我听州哥说他官瘾发作把别人给害死了,还理直气壮的不来搬东西,不整整他我浑身难受!妈的拿个鸡毛当令箭,真把自己当跟葱了!”
萧驰心不在焉的听他吐槽,心里却在想宋南雁当初是不是也被他们这样合伙针对过,虽然跟陈高阳说这事翻篇,但面对有可能欺负过宋南雁的队友们,他或多或少还是无法释怀。
徐志超越想越气,说:“要不干脆把他敲晕,打包丢出去得了?”
萧驰看一眼徐志超,心忖不愧是一个队的,解决事情的方式果然都大同小异,“跟我想的一样,不过我担心他狗急跳墙,先观察几天,要还不知收敛就弃了吧。”
徐志超瞬间秒懂,他看一眼面无表情的萧驰,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无计可施的无奈。他们手中武器的用途是捍卫生命,而不是屠杀,若非形势所迫,萧驰绝不会轻易说出这话。
徐志超正经道:“小事,到时候交给我就行了。”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却令萧驰倍感煎熬,就是因为这群兄弟总把他放在第一位,什么坏事都挣着替自己去做,让他连责怪的资格都没有。
两人逐渐走远,禹栋很快就被甩在后面,探头看一眼手舞足蹈不知在说什么的徐志超,顿时恨得牙痒,这他妈欺负人也过于明目张胆了吧?!
禹栋对目前一步走错满盘皆输的局面很不甘心,他本意是想利用大伙对进城搜寻物资的恐惧来笼络人心,却万万没想到会死人,更没想到萧驰他们竟真能毫发无损的满载而归,这越发衬托出了他决策的失败,这些人之前有多巴结他,现在就有多恨他。
偏偏越是这样,禹栋越不甘心,他不好过其他人也别想好过!
冷笑着坚定了一波自己的决心,禹栋自认能心平静气的面对一切刁难,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年轻了,这群人没有最过分,只有更过分!
陈高阳骑着三轮车赶来,禹栋没抱多少希望他能为自己分担,他只需要主动抓住对方跟自己客气的机会打蛇随棍上就结了,谁知陈高阳连招呼都不跟他打,接上前面空手空脚的两人一狗掉头就走,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独留他傻逼兮兮的目送三轮远去。
一阵凉风吹拂过,禹栋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被剩下了,一时间各种怒火轰然在他心中熊熊燃烧,却苦于没有任何发泄的点。只得努力安抚自己不用在意,推着摇晃的小车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