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楼一楼以接待为主休闲为辅,尚未完善的便利店及奶茶吧鳞次栉比,办理入住的收银台前有个暂时寄存宠物的铁笼。铁笼高不足一米,长约一米五左右,塞个成年人进去完全不成问题。
萧驰几人赶到时,不少人正幸灾乐祸的围观,就连纪律严明的队员们也无法免俗,全挤在一起看热闹。萧驰前脚甫一跨进门,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副队,围观的人群瞬间如潮水般退来,腾出一条路供萧驰通过。
铁笼里,禹栋跟个粽子似的被五花大绑,他头发凌乱,鼻青脸肿,眼镜也不知所踪。没有眼镜的修饰他即便穿着衬衫西裤,也丝毫没有绅士气度,更何况他还神色怨毒的瞪着众人。
他的嘴被胶带封着,看到萧驰只能屈辱的唔唔两声表达内心愤怒。
萧驰看着他这幅狼狈凄惨的模样丝毫同情不起来,却也没有罪有应得的幸灾乐祸,毕竟这人在他生活中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掀起来过。
要说禹栋十恶不赦,这人又没在他们头上撒过野,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对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至少萧驰除了惋惜赵举科的不幸,再别无他想。因此除去因为禹栋轻飘飘一个指令而亲眼目睹死亡的孙恒外,其他人制裁禹栋不可谓不心虚,就算是小猫小狗被关在笼子里都觉得看不下去,更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
人群异常安静,先前围观的队员们早就溜了,萧驰轻易就在人群中发现了孙恒。他斗鸡似的梗着脖子,死死盯着笼子里的禹栋看,面上带着抹不甚满意的蔑视。在察觉到萧驰的目光后急忙老实的垂下头,局促的吸了吸鼻子缓解尴尬。
陈高阳见萧驰半天不做声,遂说:“副队,咋处理啊。”
萧驰漠然反问:“你们关他之前没考虑过么。”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吱声,还以为副队会跟他们同仇敌忾呢……
只有陈高阳脸皮厚,接茬道:“要不是老徐昨晚跟我们讲了你的顾虑,早就让他连夜滚蛋了,既然不能赶走他,就只能关起来等你拿主意了。”
“对对。”有人小声附和,“这人太嚣张了,我们气不过就没忍住。”
坐在人群后的徐志超也跟着冒泡,身高一米八几的他混在素人堆里仿佛鹤立鸡群,十分社会的说道:“副队,你不用为这事操心,你只需要告诉我们怎么做就行,我们来解决。”
萧驰扫一眼众人,都是满脸默许的神色,再看禹栋,满脸皆是愤怒与怨怼。萧驰清楚走到这步肯定无法善了。既要顾及孙恒的心情,又不能过于泯灭人性,只得说:“暂时先把他关房里去,关到他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为止。”
这个处理说实话差强人意,但碍于后患太多,众人也只得接受。
奈何禹栋却意见甚大,以肩抢铁撞得笼子哐哐作响,直把众人目光都吸引过去,便焦急的唔唔着示意有话要说。
萧驰说:“撕了他的胶布。”
李万州伸手利索的撕掉他嘴上贴着的胶布,胶布粘性极好连胡子都被一起扯了下来,登时疼得禹栋一个哆嗦,越发生气的咆哮道:“我做错什么了!你们凭什么关我?!我不服!”
孙恒一听他说话就炸,抢白道:“你不服?!那你凭什么那么对赵举科!他又做什么了?杀人偿命,没送你上西天就已经是便宜你了你还不服?!不服你去告我们啊!看看有人鸟你个憨批没有!”
禹栋气急反笑:“杀人偿命?我杀谁了!他要死我拦得住吗!你这么为他打抱不平怎么不走他前面啊?我看他就是替你趟雷死的!”
孙恒被平白扣了个大帽子,难免盛怒,面部肌肉抽搐着还要再吵,萧驰已然冷声道:“赵举科出事责任在你你心知肚明,如果你不服,咱们可以再去一趟村里,你把赵举科的路走一遍,能活下来算你命大,咱们以后各走各的互不相干,反之,遇上寄生体也是你的命,死了别怨我们,你的意思呢。”
禹栋有瞬息的哑然,旋即再次咆哮道:“我凭什么要走他的路!一群人谁都不死就他死,是他自己命不好!你好意思说我有责任,我还他妈觉得是你的责任呢!要不是你提议去搜什么物资,我们也不用去村里,不去村里他也就不会死!全是你的错!”
“嘶——”陈高阳一脚踢在笼子上,“放你妈的屁!给你脸了你个瓜批!”
禹栋猖狂的笑道:“心虚了?恼羞成怒?”
“太不要脸了……”有人小声唾弃道。
萧驰不为所动,反以他的强盗逻辑呛道:“这么说来也只能怪你命不好,自己好好反省,反省够了再说。”
萧驰转身离开,出得综合楼,一阵寒风刮过,天气越来越冷了。
萧驰站在山脚仰望半山仙府,心里莫名萧瑟,他来到宋南雁门外站了会儿后回房睡下。却因始终记挂着宋南雁睡得并不沉,浑噩间不知过了多久,隐隐听到有说话声传来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