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哑然失笑，觉得这个奇怪的跟踪狂居然有点儿可爱。

“我是在说事实。”瑞德下意识补充，“事实上，接吻都比握手干净卫——”

皮埃尔身体一僵，缓缓抬头望向瑞德。

……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皮埃尔：“啊？”

瑞德虽然情商低，但也不是没有。

他猛地直起身来，迅速向后退了一大步。

然后撞上了壁橱对面搁置收缴物品的架子。

瑞德：“啊！”

“他怕成这样，安妮不是他杀的。”霍奇纳接过霍尔探长递给他的枪。

霍尔探长皱了下眉头：“为什么？人们可都会伪装。”

霍奇纳把枪收好，眉头紧锁道：“这么粗暴混乱的现场，而且生硬的挖走内脏，妄想症如此严重，嫌犯不太可能有完整叙述的能力。”

摩根补充道：“还得拜托大家注意一下，可能有人见过黑色大衣的男人。”

霍尔探长点了点头，吩咐其他警官的时候，艾米莉和珍妮弗走进警局。

“不是朱德·富兰克林，他的不在场证明没问题。”珍妮弗把调查结果递给霍奇纳。

艾米莉扫了一眼白板，问道：“皮埃尔呢？”

摩根指了指身后的临时羁押室。

艾米莉探头望去，默了。

艾米莉：“这俩孩子……蹲在那儿干嘛？”

摩根探头张望良久，坏笑道：“像接吻磕到牙的情侣。”

艾米莉：“……”

霍奇纳把资料还给珍妮弗，对着霍尔探长严肃道：“我们准备好侧写了。”

回头却看到瑞德和皮埃尔同时蹲在地上，霍奇纳和BAU众人一样，缓缓的打出一个问号。

“我们要找20-30岁之间的男性。嫌犯是食人者，这是一种精神病犯罪，他需要喝人血或者吃人肉。”霍奇纳把其他的内容留给了瑞德，并且投给瑞德一个支持的眼神。

瑞德侧坐在椅子上，胳膊抱着椅背，乍一看像个大学生。

他始终有些拘谨，舔了舔嘴唇道：“理查德·莱顿蔡司，吸血鬼杀人犯。他喝被害人的血，因为他认为外星人入侵他的身体，并且要吸干他的血液，他相信如果他不喝，他就会死。”

艾米莉倚靠在桌子上，继续道：“食人精神病患，绝大多数都处在极度的精神变态和混乱下，这导致他不可能有太大的活动范围。”

“他现在或曾经居住在这里，他看起来不具有威胁性，甚至看起来很脆弱，你们很可能见过他，也许他就是你们的邻居或者朋友。”摩根说完，不着痕迹的碰了皮埃尔一下。

皮埃尔斜倚在白板一边，一手抄在裤袋里，一手摩挲着马克笔，敛眸道：“这里有可以满足嫌犯妄想的存在，所以他才会一直留在这里。他的妄想混乱、随机，他的行为也会难以预测，并且不会自行停止。”

在没有确切证据能表明孩子和嫌犯的关系之前，皮埃尔并不打算说出这个猜想。

霍奇纳再次总结：“以安妮家为中心，分成四个区域向外排查，我们要排除他藏身的可能。”

霍尔探长眉头紧锁：“也就是说，我们根本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也根本不知道他在哪儿？”

霍奇纳沉默一下，点头道：“很不幸，但确实如此。”

霍尔探长略显烦燥的张了张嘴，但是碍于职位，还是没出声。

瑞德平时软萌内敛，遇到对组员不信任的人却意外的过激。

“但是上帝不掷骰子。”瑞德语速极快的开口，茶色的瞳眸不躲不避的望向霍尔探长。

霍尔探长：“……？”

这是霍尔探长第二次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了。

而且对方看起来只是个年轻可爱的大学生。

本来地方警局就对FBI空降存在不满，虽然是自己求助，但大多数都傲娇得很，老总觉得自己面子过不去。

更何况霍尔探长脾气火爆。

“有一个疯子在我的辖区里乱跑，你却把他形容成上帝的骰子？”霍尔探长气恼的叉腰，“你小子——”

“上帝不掷骰子。”

皮埃尔把马克笔放在一旁的笔筒里，自然而然的站在瑞德和霍尔探长中间，不动声色的把瑞德挡在身后。

皮埃尔露出一个歉意友好的笑容，浅绿色瞳眸一片不真切的笑意：“我不了解量子物理，但我相信死亡不是上帝的骰子，一切罪恶都有迹可循。”

摩根立刻搭住霍尔探长的肩膀，安抚的拍了拍他胸口。

“我们会抓住他的。”摩根郑重道。

其实摩根的职位比霍尔探长高，但他还是放低姿态安抚霍尔探长。

不为别的，就算冲着霍尔探长办公室里满满一墙的照片，摩根也对他心生敬意。

那些照片都是汉灵顿村居民的照片。

还有好几张球赛的照片，霍尔探长被好几个孩子挤在中间，笑容灿烂。

摩根给皮埃尔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说点儿什么。

可是皮埃尔继续不下去了。

……他又不懂量子物理，也不太敢随便安慰人。

西蒙总是说他间歇性情商为负。

这个他还是记得的。

“或许您应该关注一下那个孩子。”皮埃尔有些难办的摸了摸后颈，“那个孩子，至少是嫌犯妄想的组成部分。”

霍尔探长也意识到自己过激，却仍然没好气道：“怎么，威利也是你们说的上帝的骰子吗？”

“或许在嫌犯的妄想里……”皮埃尔沉沉的望向白板上男孩的照片，不自觉的露出一个病态的笑容。

“是上帝也说不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