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瑟桉睁开眼时，正好是清晨第一缕阳光。却不是在自己熟悉的小屋。

他大条条地躺在盛尔的床上，而那小崽子坐在床边看着那本牛皮书，手里还转着一支羽毛笔。瑟桉脑里一片浆糊，形色慌乱地爬起身，“你怎么把我弄到这里来了？”

“怕什么？又没人知道。”盛尔依旧是满不在乎的模样，“那边太挤了，还是这里比较好。”

知道房间塞不下你这尊大佛，为什么还半夜过来抢床？瑟桉腹诽心谤，“……你带我过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盛尔打了个哈欠，“你睡着了，小哈伊。”

瑟桉拿起放在椅背上的女仆装，低头快语夺步出房，“我去换身衣服。”

盛尔看了他一眼，“就这里换吧，楼下有人。”

瑟桉一僵，“爱琴已经过来了？”天才刚亮，她这么早吗？

盛尔转着手中的羽毛笔，“我又不占你便宜，小哈伊。”

换上衣服之后，女仆逆来顺受、安分纯良、恪守本分的感觉便出来了。瑟桉匆匆洗了一把脸又漱口，过来帮盛尔更换睡衣。

盛尔穿着一身白衬衣，伸开双臂，由着瑟桉替他解开木角纽扣。他的身躯十分纤细，全身上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

瑟桉扫了他一眼，正好对上盛尔不怀好意的眼神。小魔王勾着唇，“小哈伊，你对我想入非非。”

“请少爷相信我的品德。”瑟桉不冷不热地否认，替他换上新制的深色跑马服。

这孩子前几日“变大”了之后，就拒绝以前的小西装款式了。用盛尔自己的话来说，他不喜欢自己被打扮成橱窗里的娃娃。瑟桉跑了几趟裁缝那儿，昨天才拿到新的款式。

盛尔看着手里的牛皮书，慢条斯理地翻着页。瑟桉替他扣上袖口，实在按不下好奇心，“……您一直看的是什么？”

把牛皮书当成宝贝的小魔王干脆把书页展示给他看，“喏。”

书页上面一片空白，盛尔接连翻了几页，上面毫无字迹。这并不是瑟桉所想的那种故事书，只是一本厚厚的日记本儿。

瑟桉一噎，隐形文字？

盛尔知道瑟桉心中所想，却并不纠正，这原本就是本空白的本子。他反而伸了个懒腰，“小哈伊我抓住了你的罪证，现在要逮捕你，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什么罪证？”瑟桉恍惚道。

那本牛皮书里夹着一张照片，小魔王将照片拿下来在瑟桉面前晃了晃。

照片上明晃晃的是他躺在盛尔的床上，敞开胸膛熟睡着。

瑟桉脸一红，窘迫万分，急忙伸手去抓那张照片，“你什么时候拍的？”

盛尔颠倒黑白说：“小哈伊昨天晚上求我拍的呢。”

“不可能。”瑟桉没能把照片抢回来，只能言语强硬地要求他道：“请您将照片还给我。”

“噫。”小魔王将照片护在怀里，一脸受伤地抱怨道：“小哈伊好凶。”

瑟桉有些慌乱，“您之前答应过不将我的秘密说出去的，我做到了你的条件。”这张照片完全暴露了他是一个男性的事实。

盛尔把照片夹回书里，“拿回去也行，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瑟桉迫不及待地问。

盛尔绕着瑟桉走了一圈，边走边思索，“什么条件好呢？”

“还没想好呢。”盛尔一脸坏笑地看着他，“小哈伊或者你可以猜猜看？”

瑟桉：“……”心里多少有些赌气，他把老旧的罩裙挂在自己手臂上，从容得体地退下道：“我去为您准备早点，爱琴会为伺候您的梳洗。”

盛尔垂下眼看着地面，弥散出难以捉摸的神秘感，“你倒是跟她走得近。小哈伊不怕我诅咒那个居心叵测的小女仆吗？”

他要是真的要诅咒爱琴让她死掉，爱琴也不会全须全尾地活到现在，瑟桉十分官方地答复道：“我相信您的品格，少爷您也不愿意失去一个优秀的仆人，毕竟之前已经牺牲太多了不是吗？”

“况且，”瑟桉顿了顿，“若是少爷真有特殊的能力，能够使用意念杀害女仆们，那么首当其冲的就该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