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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尔半躺在沙发上,摆弄着瑟桉那张清凉照,见瑟桉回来了,抬起颇为金贵的眼皮,“去哪儿了?”
小楼里外面一滩水,瑟桉疑惑地嘀咕,“今天爱琴没有打扫吗?”他中午出去的时候还一切正常。
一下午瑟桉都不在,盛尔百无聊赖,坏心眼地折腾起了毫无存在感的爱琴。让可怜的爱琴从女仆楼里一桶一桶地提水过来,再倒在门口,这才有了门口的一滩水。
盛尔自然不会说自己的坏话,随便找了个借口,苦兮兮地说:“她翘班了,你一整天不在,都没人理我。”
“……是这样吗?”瑟桉并不大相信,到杂物间拿起抹布擦干净门外的水渍,很直觉地戳破盛尔的阴谋,“你使坏了对不对?”
“小哈伊……”盛尔假装啜泣,“我没有,你就这么看我吗?”
瑟桉微笑,弯身伏首,场面话说得漂亮极了,“您在我心里始终如一,并未改变。”不过,当他看到盛尔手中把玩的那张照片时,脸色很诚实地变臭了。
盛尔笑得如暖春的太阳,“小哈伊果然对我忠心耿耿,偷偷爱慕着我,你看这张照片好看吗?”
他弹了弹照片上瑟桉的腰,一脸春意盎然。
瑟桉:“……”
“话说回来,”瑟桉维持着表面的恭敬,“您说的那个条件想好了吗?”
小恶魔闭着眼睛牛气哄哄地说:“我的条件是,要是哈伊能从我手里抢到这张照片,我就把照片还给他。”
瑟桉:“……”
“少爷您可真会开玩笑。”瑟桉假装听不懂的样子,看着盛尔手里的那张照片,眼神一转身随形动:我抢!
抢不到……
“小哈伊~你袭击我~”盛尔料到他会来这一出,在瑟桉偷袭之前就迅速地把照片别到背后,让他扑了个空,还差点扑到自己身上。
盛尔幽幽地道:“还想扑倒我~”
瑟桉堪堪稳住身形,无视了他的话,主动伸手勾盛尔的身后。按理说他身高腿长占尽优势,应该很快就能抢回来才对,但盛尔把照片从左手换到右手又换回左手,愣是从头到尾没让他碰到那张罪恶的照片。
“哎,小哈伊还是抢不到,真令我开心~”
瑟桉:……这个臭崽子。
他尚未放弃,撸起袖子,下战帖道:“我认真起来可不得了,你等下别后悔。”
“小哈伊,”小魔王扬了扬手里的罪证,粲然一笑,“我等着你呢。”
他们从餐厅追逐到楼梯,又追逐到房间,后来又到盛尔房间外面的露台。瑟桉每次都是碰到照片的一角,就被盛尔重新夺了回去。
这一来一往,运动量很是可观。瑟桉这种干惯了粗活的女仆也不由地慢下了步伐,弯腰捶腿停了下来。
“停一停……”瑟桉没好气道。他跑不动了。
初长成的小魔王呼吸一点没乱,有恃无恐地立在一旁,十分欠扁地,“小哈伊的喘息声真好听。”
瑟桉低着头,深呼了几口气,眼疾手快拔身向照片,以绝对的身高优势倾轧着小魔王。盛尔一时没反应过来,叫瑟桉牢牢地抓住了筹码。两人很快扭在了一起。
“我抢到了!”
“还在我手里不算!”
“我摸到了就是抢到了!”
“你强词夺理!”
“跟你还需要讲道理吗?!”
……
两人像拔河一样抢着手里的照片,黑白老照片被揉成一团,最后脱手往阳台外飞了出去。盛尔想都没想,直直盯着照片纵身一跃。
阳台的镂花护栏还不及瑟桉的腰高。瑟桉动作一顿,眼睁睁看着盛尔翻了下去。
“盛尔!”他猛地扑到护栏上试图勾盛尔的衣角,却失手。瑟桉心脏骤停,但下一秒,小魔王就扑腾着一双深黑地发紫的骨翅,慢悠悠地飞了上来,拿着那张照片,在盛尔面前停下。
盛尔依旧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小哈伊的照片,我就代为保管了。”
瑟桉猛地松了一口气,黑着脸抓着盛尔把他往怀里一拉,将他拉回阳台,责备道:“你个臭崽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万一摔下去怎么办!”
盛尔顺势而上,双手双脚像章鱼一样吸着他,整个人都挂在瑟桉身上。
盛尔把头埋在瑟桉胸前,朝着他心口小声说:“小哈伊对我最好了。”
“快把你的翅膀收起来,等下让别人看见了,不省心的家伙。”
谁知盛尔的翅膀非但没有收起来,还愈发长大,几乎将瑟桉整个人包裹起来。
盛尔扒拉在瑟桉身上,仿佛被骂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没一点儿脾气,“小哈伊喜欢我的翅膀吗?可以给你咬一口~”
“快点把你的翅膀收起来,”瑟桉试图将他身上的挂件拔下来,“别闹了,让别人知道麻烦就大了。”
盛尔依旧一本正经地自说自话,“想骑哈伊头上。”
瑟桉:“……”
“你快点下来!”
“还想小哈伊像那天晚上一样亲我~”
“死心吧,臭崽……”
傍晚,白虹的内部聚会依旧在进行,虽然瑟桉给达尔阁下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但说到底,男人们的聚会上只要有足够多的女人和酒,是不会轻易停止的。
露台上,男子间相互攀谈,女仆们表现如常。修斯看着远处,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那是……”
他所在地方能看到盛尔居住的小楼的一部分——那一小块阳台。
但毕竟隔得远,中间又有许多建筑隔档。修斯只看到盛尔从护栏里冲了出去,然后下坠,再变了一双翅膀飞了上去。
寻常的密西里族人自然没有这种超能力,修斯不知道盛尔使用了什么巫术获得这对不详的黑色翅膀。只有一点他是肯定的,这个小崽种越界了,他没有好好恪守身为密西里族人的守则——绝不向邪恶势力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
修斯有些生气,自言自语道:“你侮辱了密西里!”
——“修,怎么了?你看什么看得那么入迷?”
旁边的那位勇士顺着修斯的目光,什么也没有发现——盛尔已经回去了。
修斯不解气,“我不擅长在背后议论他人,真相等以后再昭著吧,愿密西里佑护我们,邪恶终不得藏匿。”
那人云里雾里,“愿密西里战魂不屈。”
“修,你也过来。”达尔阁下酒过三巡,有意无意地吐露一些正事,“上一头作恶的魔龙已经消失快一百年了,可是这一百年间我们都没有发现它的幼崽。”
“也没有听说过哪家的女儿被劫持。”修斯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