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作为一个作息常年不规范的人，晏商对于一觉睡到自然醒有着莫名的执念。关于这一点，无数想要打破这一定律的生物都无一例外的要么成为了某人的早餐，要么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所以按照晏商的时间规划，在没有工作的日子里当他真正睁开眼时，已经可以出门考虑一下午饭该吃些什么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细缝散落在床头，晏商抬手遮住眼，在床上翻了个身——就算哥谭是个常年阴云密布的城市，也会有那么一两日的好天气。

昨晚名不副实的阿卡姆狂欢夜显然没有给哥谭市民带来太大的困扰，至少是在韦恩酒店附近这片区域——这归功于相对以往而言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不值一提的伤亡和建筑损坏，当然还有这座城市层出不穷的犯罪以及对此几乎习以为常的群众；当灾难不曾降临在自己身上时，这里的人们就不会去在意这些恶行的发生。

只要确定了小丑已经回到了阿卡姆的病房，这些饱受磨难又麻木不仁的市民便可以安心的开展他们一天重复枯燥的工作和生活。

所以当晏商收拾好一切，在酒店附近的咖啡厅遇见他的同事时，一切都显得如此和谐安宁，昨夜的动乱对于这些常年沉浸在学术研究和教学工作的学者而言在当时或许有那么一些恐惧，但是作为杰出的心理学专家，一个晚上的时间已经足够他们调整好自身状态。

“格林，终于见到你了，”玛丽娜·希尔小姐抬头微笑着招呼店门前的晏商，“看样子你昨晚休息得不错？”

这位美丽的女士今天化了淡妆，穿着一身休闲的衣物，小巧的手提包放在身侧的座椅上；她面容精致，气色红润，长发干净利落的挽在脑后——显然没有被昨夜的混乱吓到。

作为斯坦福心理学术访问团里为数不多的女性，作为一个普通人，能顶住这座城市罪恶之都的名号参与进这次可谓称得上世界上最危险的学术访问中来，晏商不得不承认她的勇气。况且这位女士同时也是这场心理学术交流的发起者之一，对于犯罪心理的研究也极为深入，事实上，这位年轻美丽的教授才恰恰三十岁，她的课程在斯坦福大学里也十分受学生们的喜爱。

晏商微微颔首，按照自己的喜好点了一杯EPRESSO，这种咖啡是利用高压让沸水在短短几秒里迅速通过咖啡粉,得到约1/4盎司的咖啡,味苦而浓香——在这种闲暇的午后，一杯咖啡显然会令人更加的愉悦。

“是的，虽然昨晚发生了一些不那么好的事情，”他坐到马丽娜·希尔前的位置上，语气温和的笑道，“为此我可是直到深夜才抵达了酒店——幸好韦恩酒店一整天都提供完善的服务。”

“看来这座城市真是不负盛名，”她缓慢的搅拌着桌前的咖啡，向店里的服务生要了一些咖啡专用的方糖，带着一丝好奇问道，“有什么收获吗？独自在这座城市探索了一个月的格林先生。”

玛丽娜已经在斯坦福大学任教四年，凭着她优秀的学术能力和亲切有趣的性格，她同斯坦福大学里大部分心理学教授都维持着良好的交际关系，当然了，作为一名美丽的且富有魅力的女士她一向不缺乏追求者。但是她对于眼前的这位年轻教授还是有很大的兴趣——这位神秘的格林先生如此年轻就成为了这所要求严苛的知名大学的荣誉教授，这可不是什么常见的事情。与此同时，她也了解到本次学术访问能够顺利进行，格林教授在背后的推动才是重点。

对于这位提前在哥谭独自生活了一个月的同僚，玛丽娜可是一直很想跟他详细的聊一聊。但实际上他们在学校里的交流一直不多，主要是因为晏商作为荣誉教授在学院的教学要求很少，同时在学术研究上倾向于独自专研，很少见他参与进学院的课题组中来；再加上这位教授对于探险活动的热爱，在学校里根本难以捕捉他的行踪所以玛丽娜与他的交流也很少。

“实际上，我在这里开了一家诊所。”晏商笑道。

“我可不知道你对于医学也有深入的了解，”她有些惊讶，“这可真令人佩服。”

“在我前些年的游历生涯里，为了应付一些较为危险的探险我对此进行了一些研究。”晏商没有否认。

“所以在你看来，这座城市是否如外界所言是完全坠落与罪恶的？”玛丽娜问道。

晏商说：“一切罪恶都来源于人，城市的本质也是由这里的民众所决定。如果你想要真正认识一座城市，那么你得亲自进入，融入其中才能感受到它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