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凛呢喃的极轻，欧阳杰只隐约听到了个“活该”。他思索半，不得其解，遂想多嘴问一句，却被长安凛挑开了话头。

长安凛走得吊儿郎当，依旧一点样子都没有，他揽着欧阳杰，一摇三晃，像是随口聊天的说道：“之前阿远跟我说，你我三人从小是就跟随禁卫大统领习拳脚修骑射的。”他往两人身后看了一眼，瞥着身后紧跟着的带刀护卫，又问道，“可你堂堂太子殿下，身边随时都跟着侍卫，会点拳脚固然没错，为什么还要跟阿远一般每日勤练骑射？阿远是将军府未来的希望，他练无可厚非，你呢，为什么？你回头练的和阿远一样可以以一抵十了，那护卫不就该没饭吃了？”

“你连这也忘了？”欧阳杰有些无语。他发现长安凛说是失忆，但吃喝玩乐样样没忘，今日上课，瞅着书本似乎也没丢，脑子转得挺快，嘴还像是比从前还要贫了。就是身边的人和事一概不记得，也不知道这脑子到底是怎么个坏法，只选择性忘记。他撇了撇嘴角，解释道，“大启没有前朝重文轻武那一套。自太/祖起，大启武官就与文官平起平坐。父皇尚是太子时还曾亲自上阵杀敌，父祖辈如此，自然没有到了我这一代便懈怠了的道理。”

长安凛拉长了声哦了声，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他倒未曾想法所处的时代竟和自己所了解的不尽相同，继而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又欠又贱的笑，故意问道：“那阿杰你和阿远谁更厉害些？”

欧阳杰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并没有看他，更未注意到他揶揄的笑，不疑有他，不假思索便道：“自然是远哥。”

长安凛见他上钩，于是笑得更加灿烂，搭在欧阳杰肩膀上的手拍了拍，随即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换了语重心长的语气，道：“阿杰你这样就不可以了，你堂堂太子殿下，怎么能处处都不如阿远呢？”

欧阳杰被问得一愣，继而猛然涨红了脸，他没想到长安凛会提这个，更想不到这人居然这般厚颜无耻，自己半点不行还有脸面说别人！他急赤白脸地吼道：“你你你你你！长安凛！你简直是放肆！谁处处不如了？再说说人者不如人，就算我不如远哥了，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你又有哪点比他强了吗？”

长安凛一见他生气便觉得心满意足了，颇有成就地笑了笑，接着半真半假地求饶：“请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莫要生气，是我口无遮拦，请太子殿下莫要怪罪在下！”

欧阳杰瞪着星眸哼了声。看长安凛的笑的如星般灿烂就知道他又在拿自己寻乐，也懒得同他计较，只道：“跟你置不得气。否则有多少条命都不够气的。”他又顿了顿，严肃道，“但远哥处处都比我强是事实。我需得承认，父皇总让我跟着远哥学，郭太傅那么严厉，却也时不时的会夸赞远哥。我的确是自愧不如的。”

他难得露出了些落寞而不甘的神色，垂目间带了些少见的丧气：“人比人，有时真的会气死人的。”

“谁说我们阿杰处处就都不如阿远了？”长安凛道，他越过欧阳杰挡在他前面，伸手扯扯欧阳杰略显不快的嘴角，“我们阿杰聪明可爱，怎么不如阿远啦！”

欧阳杰憋着嘴模糊不清道：“远哥比我聪明可爱。”

长安凛摆摆手，不赞同道：“阿远聪明我承认，他可没有我的阿杰可爱。”

欧阳杰却一点也没有被他安慰到，闻言更显得垂头丧气，他一点不觉得可爱是一种夸赞，只无精打采地应了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