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天下之煞风景,长安凛敢称第二,估摸着应当没有人会去担这个第一。
长安远的一腔热血还未完全沸腾起来,就被长安凛煞风景的话语给吹凉了下来。
他冷冷的转过脸,十分无情道:“不能。”
长安凛闻言做出一副大哭状,趴在木桌之上哭天抢地,动静之大,直引来远处训练的士兵们的纷纷侧目。
长安凛撕心裂肺地喊道:“啊——阿远你简直是个负心汉!我苦口婆心地劝了你半天,说得是口干舌燥。你就是为了我这点口水,也应当给我放放水吧?一点水都不放,你不觉得自己的心完全没有温度,如同铁石一般吗?”
长安远没答话,只拉着他站了起来,还十分少见的冲他弯唇笑了笑。
这也许是长安远头一次对长安凛笑得这么直白而又真诚。直看得长安凛愣住了神。长安远笑起来时是十分漂亮的笑眼,长安凛虽然一早就知道这双眼睛美得格外惊心动魄,却不知道自己的防备这么浅,那笑一下子照进了他的心里,立马就令他神魂颠倒五迷三道了起来。
于是他连挣扎都没有,便被长安远拉着站回了方才扎马步的地方。
“我觉得你说的对。”长安远笑着道,“我不该纠结于长安府世子的身份,应将目光放得更加长远一些,放眼于更广阔的天地。如我的名一般。”
长安凛呆头呆脑地点点头,愣声道:“多亏你终于想明白了。”他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努力让自己从长安远的美色中抽离出来,继而接着同长安远掰扯道,“可你既然都想通了,怎么还是不肯让我歇一歇?!”
长安远从善如流地答道:“正是你令我想通了我才更不能让你如此懈怠。”
长安凛崩溃大喊:“为什么?!”
长安远解释道:“倘若来日陛下又将世子金册归还于你,那么即使为了你身上将要挑起的重担,你现在都应当多吃一些苦,功夫落不得。你会是永安军的少帅,少帅是要领兵的,可不是如你现在这般同我说上几句便可以服人的。”
长安凛万万没想到长安远竟然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当即傻了眼。他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堆可不是仅仅只是为了做个知心哥哥的,更是循循善诱的想要长安远能够放自己一马,让自己能得到一口喘息的机会的。
老子真的扎马步扎得腿都颤了好吗?!
长安凛弱声道:“不是这样的阿远。”他挖空着脑子替自己辩解,“你小时候练功的时候是不是也是适可而止的?拔苗助长那都是不可取的对不对!”
“适可而止?”长安远奇得笑了出来,“你当真是什么也不知道了。”他摇了摇头,“在忠勇府时也好,与禁卫同修也罢,我们习武时从来不讲求适可而止,只有竭尽全力。”他指了指校场上孜孜不倦的练习的禁卫军,“你看这么久了,他们可有歇过一时半刻?”
“可我真的已经竭尽全力了。”长安凛无力地抬起一手,那手抖得像筛子,显然是用力过度而导致的,他将手递至长安远眼前,生怕他看不到似得戳得极近,示弱道,“真的,我现在已经全然没有一点力气了。”
长安远却丝毫没被他打动,方才凉下的一腔热血似乎又燃了起来,只不过这次将热血换了方式来挥洒,全数都泼到了长安凛身上:“手抖那便不再练手了,你可以继续扎马步。”
长安凛:“……”
你是不是没有看到我两股战战,几欲先走的双腿啊!
长安远压着长安凛的肩膀迫使他作马步状。长安凛无法,只得做弓字步蹲下,只是他大腿没什么力气,又是诚心不想练,蹲得歪七扭八。长安远极其不爽地敲了一下他弓着的后背,又用手掌拍了一把他虚软无力的腰,才迫使他不得不挺直了后背扎得板板正正。
扎马步极其考验下盘的稳定。用长安凛所知道的知识来解释,扎马步对于腰腹臀腿的肌肉都有刺激作用,是一项十分不错的运动。
然而长安凛此时身残志不坚,身体软趴趴的没什么力气,脑子里还写满了对训练的抗拒。
大腿越蹲越酸。长安凛转着头看着在他身后又勤奋练起剑的长安远,破罐子破摔的往地上一坐,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不管啦!我要不练啦!”
长安远:“……”
怎么又感觉骨子里好像还是从前那个人?懒得抽筋?
之后的日子便逐步稳定了下来。虽然辛苦异常,但长安凛好歹还是熟悉了节奏,能够接受不到辰时便起床,再味同嚼蜡的吃一顿精致的早餐后坐着颠簸的马车往宫里赶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