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咽了口唾沫道:“正,正是。”
韦韬世道:“此贼率属下衙役在京师公然戕杀告状的纤户。被捕后,他供述是你命他将告状的纤户们抓回扬州。
每年朝廷拨发的护渠款,都被尔等瓜分殆尽,还恬不知耻地美其名日养廉钱!
而发给两岸纤户的护渠饷则是被尔等三钱抽一,到最后干脆拒绝发放,这才致使纤户们赴扬要饷,激发民变!”
说着,韦韬世从袖中拿出叶必的供词掷在萧天面前道,“这是叶必的供状,你自己好好看看!”
萧天捡起供词,匆匆看了一遍,脸色登时大变,可事到如今,也只有豁出去了。
他上前一步高声道:“王爷,此乃叶必的一面之词,怎能取信?不错,这些事情都是叶必一人所做,眼见事发他便将责任推到卑职身上。
王爷不信,便将叶必传唤到堂,卑职与其当堂对质。”
韦韬世望着萧天,冷哼一声道:“数百万两护渠款被私自瓜分,竟然会是叶必这个小小的都水使一人所为?
这番话恐怕说到哪里都不会有人相信吧?萧大人,你以为本王可欺吗?!”
萧天登时语塞,结结巴巴地道:“卑,卑职不敢。”
韦韬世冷冷地道:“而今,叶必已被人杀死灭口,恐怕无法前来与你对质了。但就凭他亲自签供画押的供词也足以将你送到三司鞫问。这一点,你心里应该最清楚。”
萧天浑身一颤道:“王爷,这些事情卑职确实不知,望王爷明察!”
韦韬世望着他冷冷地道:“此事早晚会水落石出的。”
萧天揩去额头上的冷汗道:“是,是。”
韦韬世道:“还是那个问题,请萧大人回答:为什么在邗沟翻覆的都是江淮转运使的运盐船队,而其他船只却通行无阻?”
萧天忙辩解道:“大人,这不过是个巧合,是意外,卑职也无法解释呀!”
韦韬世道:“巧合,意外!?巧合达十数次之多,那就不是巧合了,当然更谈不上意外!这一切恐怕都是意料之内的事情吧?”
萧天猛吃一惊抬起头来,一脸无辜地道:“大人,此话从何说起呀?”
韦韬世冷笑道:“从何说起?就从那些落入水中,神秘失踪的官盐说起!”
萧天的脸色变了,他结结巴巴地道:“那……那些官盐是……是被水下的暗流卷走了,也许是融在了水中。每次覆船后,卑职都亲自率人前往打捞,可……可什么也没捞上来。”
韦韬世冷笑一声:“事发几日之后再去打捞,你当然什么也不会捞起,因为在此之前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萧天浑身猛地一颤,目瞪口呆地道:“捷,捷足先登?这,这……”
韦韬世双目死死地盯着他道:“这什么,难道本王说错了?!”
萧天咽了口唾沫,紧咬牙关道:“卑职不懂王爷的意思。”
韦韬世眼中射出两道冷森森的寒光:“孤来问你,你为何不在盐船翻覆的当夜,或第二天便率人前往事发地点打捞,而要等到几日之后?”。
此时萧天的脑中一片混乱,他不知所措地道:“卑职得知覆船的消息已经是在几日之后,这,这才……”
韦韬世打断他道:“身为漕衙主理,治境发生如此大案,竟在几日后方才知晓,孤看你这个官是做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