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全军覆没

一节

的确，监僚司的存在令程澈一方所有人倍感束缚，令所有行动难度翻倍，先要刺瞎这些背后紧盯窥视的眼睛，才能够放开手脚。

不过监僚司向来在暗处，从不见光，行事诡秘，行踪难测，想要一举拔除，谈何容易。

石头深知这一步的意义，但也深知这一步的难度。他见“二掌柜”说的坚决，便问道：“已经找到方法了？”

“二掌柜”点点头，不待石头再问，接着说道：“时间、地点、人员都不能透露，要确保消息没有任何外泄的机会，时机成熟，自会告知。”

“有人来了。”安然低声说道。

石头迅速站起，规规矩矩地立在旁边。

敲门声响起。

“‘二掌柜’，新进的货物放货仓里了。”外面的人说道。

“知道了。”“二掌柜”回答。

待外面的脚步声走远，“二掌柜”向着石头与安然说：“走，去看看。”

货仓在玉锦楼后院门房的旁边，一个很大的土坯房。走到门口，石头对“二掌柜”和安然说：“我自己进去。”

二人点头。

破旧的柴扉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石头推门而入。

“二掌柜”在门外看着安然，问道：“他终于明白了？”

安然点头：“前辈怎知？”

“他跑来问我为何教你。”“二掌柜”笑得颇有深意。

“前辈……如何回答。”安然倒还真没有问过石头，为何突然开窍了。

“我自然没有告诉他，我教你是心疼你，想让你保护他的同时也可以好好保护自己。”“二掌柜”笑道：“我说话很隐晦的，我只告诉他，你对他，有爱。”

安然瞳孔震动：“？！”

这叫隐晦？

“二掌柜”笑了起来：“我真这么说的，有些人很聪明，但他越聪明，有些地方就越傻，像脑子里缺这根弦一样，暗示是没有用的，你暗示了那么久，他懂了么？所以，要直说，越直越好。”

真够直的，安然嘴角抽动。

“你看，效果多好！”“二掌柜”笑着调侃道：“不用谢！”

安然正身，拱手，深深地鞠了一躬。

“二掌柜”拍了拍安然的肩：“相知不易，相守更难，好好珍惜吧。”

货仓的门打开了，石头在前，二白在后。

二白鼻尖微红，像是刚刚哭过，他没有向前走，一直站在货场内的暗影处，向着“二掌柜”拱手说道：“忠心追随，不计生死。”

石头走到安然旁边，向着“二掌柜”说道：“人交给您了，我们先回去了。”

“二掌柜”微微点头，走到了暗影里。

二节

石头与安然刚刚走到大厅，便看见“满禄”带着李顺子在打扫，一看见二人，“满禄”赶忙说：“前辈，以后不能叫前辈了，‘二掌柜’说你们是新招的伙计，负责前厅待客，以后人前只能叫名字，失礼了。”

石头笑着回答：“无妨，以后都是一起共事的伙计了。看样子顺子也调过来了。”

李顺子致礼答道：“正是，请多关照。”

“见外了。你的伤恢复如何？”石头关心道。

“已经全好了。”李顺子话音未落，“满禄”接口道：“才不是呢，早上还一直咳着，让他歇着偏不干，有我在这儿就行了，还非得……”“满禄”没等说完，忽然停住了，因为对面的石头与安然，笑得很是暧昧，“满禄”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说道：“我……去打点水来！”急忙跑掉了。

“是啊！有你就行了，大情圣！顺子只管歇着！”石头不依不饶地对着他的背影叫道。

李顺子也很窘迫，赶紧岔开话题：“‘二掌柜’吩咐给您二位准备的衣服，我去取来。”

因往生的关系，本门的衣服都不能穿了，玉锦楼另作了一批，水墨灰的颜色，点绣群青云纹，很是素雅。

石头与安然换好了衣服，有模有样地干起活来，进入角色倒是蛮快的。

如今成为了伙计，雅室自然也是住不得了，要搬到后院与其他伙计同住，但因为二人同生的身份，“二掌柜”特批，为他们单独辟出了一个单独的屋子，虽有些简陋，但也算僻静。

“满禄”与李顺子两个小家伙很是乖巧，没用石头二人动手，便已经将一切物品，甚至小猫麻团都有条有理的安顿好了。

玉锦楼一直谢客，“客满”的牌子高悬，没有外人往来，伙计们也很轻巧，没有太多的活计。晚上循例准备好了本门各人的膳食，只待出去执行任务的人回来。

石头见着蒙在鼓里的众人还在准备忙碌，心下叹息：不知这顿饭，有几个人能够吃得上。

不眠之夜。

墨松江欲燃楼上楼下地跑了几趟，询问是否有任务消息，都失望而回。

所有留守的人员最后纷纷聚集在大厅中，焦灼难耐的情绪逐渐蔓延。

“二掌柜”拿着个鸡毛掸子，四下扫灰，伙计们也不敢去惹他，这里的气氛简直是点火就要烧起来了，谁愿意去触这个霉头。

丑时已过。

寅时已过。

卯时已过。

天已大亮，仍然没有人回来。

所剩人员当中，墨松江欲燃位阶最高，然后便是青松二人。

江欲燃决定不能再等了，派出青松二人前去探查，自己仍需坐镇玉锦楼，并要一干人等进入一级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