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掏出口袋里的最后一颗糖,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我心情好,你没法拿我做实验了,糖借你吃。"
塞缪尔很快恢复了初始状态,接过机器人递来的冰袋敷在脸上"生产糖果的工厂早就倒闭了,你的糖应该已经过期了。"
我把糖拿过来看,怎么也没找到日期"不可能,我吃了好几颗都还生龙活虎的。"
我把包装纸撕开"你不想吃就直说呗,你不吃我吃。"我把糖包在嘴里,都快化光了也没觉得有哪不对劲。
塞缪尔把卡递过来,我一脸懵逼的看向他"你干嘛?"
塞缪尔靠在椅子上开了瓶葡萄糖一口灌下"既然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那我还留着你的卡干嘛?自己拿回去听歌吧,你里面存的都是些什么歌,我耳朵都要被你轰聋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货变卦变得这么快,但依旧从容的把卡拿了回来"你不要就算了。话说里面还有不少东西没解出来,你就不怕漏过什么火星计划的重要信息?"
"哦。"他靠在靠椅上"我跟你说一次实话吧。这里面有病毒,差点把诺亚的系统弄瘫痪,你之前在外面随心所欲都是多亏了它。我花了好久才把诺亚解救回来,我怕再来一次克兰迪会慷慨的给我一子弹。"说完这些,他从椅子上坐起来"过不了多久诺四就能赶上一批丧尸,系统瘫痪会很麻烦。"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那我怎么办?你不帮我可就麻烦了!要是明天的这个时候我还没解出来,岂不是要被他丢出去喂丧尸!"我惊道。
塞缪尔把葡萄糖的玻璃瓶放到桌上"不关我的事。"
我"什么狗屁!你不是我助手吗,我是科技盲!"
塞缪尔根本没有理我,耸耸肩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的脸已经消肿得差不多了。他把玻璃瓶丢到垃圾桶里,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我坐在昏黄的灯光中,微不可查地皱皱眉,深吸一口气,把卡放进了读取机。现在怎么办,摊派的时机有问题,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光板上弹出几个窗口,我动手把加密文件移到了另一另文件夹,然后开始删东西。进化式电脑清理功能很强大,我忍痛割爱,把所有的文件都清除了。
我无知的映象中,重要的东西都不会被轻易删掉,凭着感觉,我还是打算将这荒唐进行下去。
最后剩下一个怎么也删不掉的文件,奇葩了,怎么会有删不掉的文件呢?我点开文件,发现是一首我没听过的英文歌。
平面上投射出一长串的歌词,我把每一行的首字母连在一起,把它粘贴到诺亚的系统里去,这是一个地名,还附了图片。
我大吃一惊,整个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几幅图片,脑子里一抽一抽的。
这样也行?我真是年度狗屎君。
长长的地平线上黄土飞扬,恶作剧般撕开了一条大口,我眉宇微蹙"这是什么鬼东西?东非大裂谷?"我不能确定那是什么,找了只笔把那一串奇怪的英文代号抄在了手上。
事实上这不是我印象里的那个东非大裂谷,由于后期地球板块运动,东非大裂谷早已经被合上了,这一条,是板块运动所造成的新裂谷。
我看着仅剩的那个加密文件,莫名其妙地笑了笑"你们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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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晓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软禁室的沙发很糟糕,硬梆梆的。他把酒杯灌满,加了几块冰,酒杯外很快就起了一层雾气。
他不打算去找维亚,他没有要带走任何一个人的打算,诺一离诺四太远,很难在短时间内驱车到达。当然,如果维亚说的是真的,会在明天来找她,他估计会考虑一下。
门开了,脚步声渐近。
"何队,克兰迪有请。"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克兰迪这个时候来找他,其一是要他移交管理权限,其二则是跟诺一有关。
诺四已经断了很多天的讯号,诺一不清楚这里的情况,也不敢贸然出兵,必然会派人进行侦查。克兰迪在这期间一定扫干净了不少障碍,这些诺一派来的探子也不例外。
现在他的作用,无疑就是一个欺骗性质的人质,是一个在克兰迪巩固管理之前稳住诺亚方舟的幌子。
能在克兰迪的控制下,坦然喊他本名的人,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谁。
何晓盯着玫瑰色的葡萄酒,冰着苍白的五指端来喝,他一口气喝了一大半,嗓子变得冰凉,凉到骨子里。
葡萄酒口感苦涩,回味甘甜且酒精度适中,他可以保持他仅有的理智去和克兰迪谈判。
韩骁没有得到何晓的回答,也不觉得诧异,但还是走了进来。他闻到了那一抹沁人的酒味,也知道何晓对他的抵触。
不是恶意,但是他们俩之间的确多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隔膜。像一堵墙,隔绝了一切过往,只留下那一点可怜的记忆,仿佛还要嘲笑他的背叛。
他意识到在末世之中,无论是从何起源的可怜情感都像昙花,只不过是一现。这个时候还要念及过往的旧情,简直就是在说笑。
竟然已经成为敌人,情分就变成了利益唯一可以驱使的东西。可是难道他的心是铁做的吗?谁没有一颗活着的心。
他没法对这个人狠下心来。
所以他伪装,把一切情感都掩埋在看似不在意的调侃之下"还有闲情喝酒?要我请你?"
何晓瞥了韩骁一眼,把包在嘴里的酒尽数咽了下去。是他的错,错在太信任韩骁了,如果他可以尽早意识到韩骁那些异举,事情可能就不会像现在那么糟糕。克兰迪不会轻而易举就打开了诺四的大门,他也不会手无缚鸡之力被锁在这层楼里。
不过后悔当然没用,他得想办法弥补一下。
何晓放下酒杯,手指上还沾着雾气和水珠,嘴角轻挑"等我把酒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