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响彻了整个诺四,我一个翻身从椅子上掉下来,头差点没给磕通。这个时候怎么突然响警报?是不是诺四里出现丧尸了。我远远的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士兵,舒了口气,爬起来朝那个小到可怜的窗户走去。
"我……我草!"我大呼一声。
刺眼的东方金光破开我的眼帘,汹涌漫入烫金般的画面。外面的一切都渡上了一层看似神圣的光芒,那一片灰沉的、死寂的、遥遥蠕动的,不是丧尸还能是什么。
远看像是人山人海,这种场面极易发生踩踏事件,可那些恶心的东西,一个踩着一个。踩烂了其他丧尸的脑袋,胳膊,甚至是肚皮,它们都没有感觉,只是锚足了劲朝前跑。
"我草!"我又骂了一句,尽管隔的很远,我还是被恶心到了,霎那间我想到摩娜那张喘息蠕动的脸,仿佛还能闻到那一阵阵腥臭。
"我不行了!这你妈怎么这么多!比之前炸老城址的时候还要多。"
旁边的智能机器人被我吵醒了,它缓缓启动,屏幕上是一张生涩的笑脸"早上好,我亲……"
我一个键盘砸过去"去你妈的。"
那张电子脸上立刻多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仔细看还会有电火花在跳跃。只不过我懒得管这些了,匆忙跑到办公桌前,把手上的那些英文代号写到一张白纸上,然后拉过地上的扫地机器人,在它洁白的盖子上用记号笔写了一遍。再在墙上写了一遍。
今天是第三天了,克兰迪肯定要来找我麻烦,可惜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些,我没有那么讨厌克兰迪,毕竟人家还给我好吃好住,我总归还是有良心的。
警报还在继续响,这次还有熟悉的机械女声"请各位居民不用惊慌,诺亚会保证您的个人财产和人生安全。"
我打开电脑"什么狗屁诺亚,还保护,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想保护别人。"说着,我把卡插进读取机,点开上面那个加密文件,点了开始解密。
如果能让诺亚的系统瘫痪,那就好玩了。我笑着,一个转身靠在座椅上,看着外面那些士兵。
彼时,被警报声吵醒的居民从被窝里爬出来,顶着一头鸡毛看向自己的舍友"怎么了?"
所有人都打开了公民手环,企图获取一点外界的信息,可惜这次公民手环没有回答他们,而是突然卡机崩了"系……系统错误。"
"啊!"随着一声尖叫,卧室里的灯泡发疯般的炸起来,从第一间开始,一直炸到最后一间。
所有人都慌了神,全部从卧室里跑出来,走廊上一片混乱,还有人衣冠不整,脸都没洗就坐在外面大哭喊叫"完了!完了!我就知道新和谐会不是什么好东西……"
诺亚的广播再度响了一遍"请各位居民不用惊慌,诺亚内部程序出错,正在修理中。"
大家如梦初醒,互相道了个早安,尴尬的回了宿舍,刚刚那个锤胸顿足,大哭不止的人骂了两句,说这简直就是胡来,一面兴兴的回了宿舍。
一时间,走廊里又安静了,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我对此感到诧异,这病毒的确把诺亚的系统搞瘫了,可是为什么还会有这一出。我看到外面几个士兵接了什么指令,立刻从楼道里撤了出去。
电梯不能使用了,他们是从安全通道走下去的。这么说,系统瘫痪无疑了,那么是不是诺亚早就料到以后会发生这种事,提前做好了准备安抚所有人,让他们安静的坐回去,等死。
我被这无耻的想法震惊了,心道也就只有我这样的坏人才能想出这种肮脏的臭点子了。趁着现在没人,我把地上关机的扫地机器人一脚踹开,脚底抹油般跑了。
我跑到安全通道,听见上面传来的脚步声,心里有点慌。我可不能就这么被抓包了,以前我还在学校里玩过滑扶手,不知道这个扶手质量怎么样。
我摇了摇扶手,发现稳的不行,直接坐上去开滑,期间好几次差点摔下来。滑了好几段路后我突然怂了,还是用脚走了一段楼梯。我闭着眼窜进楼道里,发现楼道里已经没有人了。
我刚想大喊一声,后面有人揪住了我。
"你妈!怎么又是你!"我把塞缪尔的手打开。
塞缪尔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何晓跑了。"
"草!"我心底涌出一股难过滋味"怎么跑了!这货放我鸽子!你他妈敢跟踪劳资!"我不相信他的话,跑去踹房门。
塞缪尔一把拽过我"行了,我碰到他了,你跟我一起。"
我没时间废话,也不想跟他一起"你要能跟的上我再说好吧。"我朝安全通道走去,打算直接跑到负一楼,偷一辆车得了。
塞缪尔笑道"系统瘫痪你的杰作?"
我顿时感到好笑"不是你故意告诉我的吗?现在捡漏都这么理直气壮吗?"
塞缪尔"你知道你这样会害死多少人吗?"
我"我不知道,等你活着走出诺四再统计人数可以吗?"我似乎是不甘心只怼一句,继而道"我要不跑我就只能混吃等死了,我不是那些整天只知道活在温室假象里的诺亚居民。这是我的底牌,我宁愿这里的人早点结束他们的悲粹生涯,免得他们最后被诺亚方舟抛弃还指望着人家能从火星开火箭来解救他们。"
塞缪尔"你有什么权利替他们说话,你不觉得你在主观臆断别人的意志吗?"
我冷笑"他们没有意志!活着可怜死了悲哀的人而已。"
塞缪尔"你是想做坏人?"
我怔了一下,回过头看向他"我是坏人,一直都是,不过这只是层包装而已,实话跟你说,我从来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坏人。事情都是有因果的,没有绝对的正确和绝对的错误。"
如果有人觉得我是好人,那就一定会有人觉得我是坏人。
正邪?扯淡,自己怎么想就是什么,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一点眼光就冻结自己的未来,活着是为了自己,我是替我自己活着,反正我死了也没人会为我哭。
塞缪尔揪住我的衣领,止住了我要下楼梯的步子,挑眉道"奇怪?你做了坏事都没有负罪感吗?"
我扯下他的手"没有什么留恋的当然没有感觉,况且克兰迪不是张扬他那什么劳什子大义吗,他不会放任这些诺亚居民不管的,我只是在创造逃跑机会。"
我回头看向他"你应该感激我啊,哈哈,是不是。"我没等他回答,扯过他的衣袖就往下跑"待会丧尸围过来你想跑都跑不了,快点。"
安静的楼道配上仓惶的脚步声,我在心里暗骂这楼怎么建的这么高,台阶真你妈多。本来负一楼还是有权限的,只不过现在系统瘫痪了,楼道全部都是解锁状态。
越往下越安静,地下车库的味道肆意漫散,周围的灯管全部凝固,我能感觉到心脏的剧烈跳动,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害怕。
负一层很空旷,之前那些车都不知道跑哪去了,地面上铺了一层胶质地皮,踩上去软软的,我松开手四处张望了一番"奇怪,之前这里有很多车的。"
塞缪尔拍了拍自己的衣袖"有车你也没权限啊,玩了那么久,也该跟我回去了吧?"他似笑非笑。
我以为他在开玩笑"回哪?办公室?我解不开那个东西,我……"我心蓦的一沉,只能感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抵在我的脖子旁。
"你……你干嘛……开玩笑也不能这么开……"
塞缪尔笑了笑"快回去了,我可没那么多时间陪你废话。"
我才发现自己又被骗了,顿时又气又恼,理智告诉我你打不过他"你是不是在吓我?报复我?我又不是故意要揍你的。"
塞缪尔"可能有一点吧,但是这不是出自我的私人意愿,是克兰迪叫我来盯着你的。他知道你不安分,五楼的事他也知道了,说不定他会夸奖你一番。"
我低着头"好人台词真多。"
塞缪尔耸肩道"走吧。"
我刚想迈步子,前面打来一束光,好像是从黑暗里蹿出来的,车身周围快要渡上一层光,朝我这开来。
我抬头眯眼看去,发现车窗全部都用钢板围起来了,不细看根本看不清里面是谁。但是不用猜我都知道,肯定是何晓。
车子俨然开来,塞缪尔撤下枪把我往后一拉,我差点没摔下去。本来想暴粗口,可是他好像有枪,还是算了吧。
我原以为车子会停,结果车子二话不说笔直的从我面前开过。
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