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后箱的门被重重关上，锁好。

“我觉得不太对。”

这是杰森从他的临时训练场出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百无聊赖地打游戏的艾弗闻言放下掌机，挑眉笑了。

“怎么不对了？说说看。”

这几天他们一直跟着那个佣兵团一起活动。

佣兵团老大原本不愿意带上艾弗的，即便他知道这个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就是自己稀罕的雇主，但谁会放心把一个做情报的塞进自己地盘里。

无奈艾弗表示一定要亲眼看到任务成效才肯交换报酬，佣兵团又不可能等着他那条不知什么时候才兑现的情报吃饭，只好将他捎上。

这不是无条件的。

现在，艾弗每天就只能待在专门为他清理出来的，一辆不见天日的货车后箱，躺在钦点的三米大床上，玩着一部下了众多游戏却不能联网的游戏机度日。

车厢口有重兵把守，只有杰森能每日出入。也因为如此，杰森每次出去训练的路上都要蒙住眼睛。

不知道艾弗怎么忍的，反正杰森对这种变相监管感到很不舒服，一度想要偷偷带艾弗逃走。

艾弗当然阻止了他。

不这样限制的话，别人也不放心让他跟着。行业规矩总要遵守的。

杰森脱下对练了一天脏得不能看的作战服，才到床边坐下。

后箱几乎都被艾弗强制要求配置的大床塞满了，而艾弗是不会允许他把床单弄脏的。

“我们现在应该快接近一片雨林了。”虽然杰森每次出去时训练的地点都是固定的车厢，但路上湿软的土地和水含量急剧上升的空气湿度是不会骗人的。

“他们应该是要寻找什么东西。”杰森根据他每天对一些细枝末节的观察说出自己的推断，“很显然，不止一个团队在寻找这样东西。”

“他们一定有在暗中铲除自己的竞争对手。”

佣兵团老大可没有那么好心情，下场跟他对打，都是由他的小弟代劳的。从开始到现在，他的对练们已经完全换人了，剩下的人身上也有许多新伤。

而且那些小兵平时的嘴也不是那么严。

“没错。”艾弗对他的侦查能力给予肯定，“他们正在寻找一个玛雅遗迹。”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坐起，补充道：“而且他们的实力确实不错，已经除尽三方对手了。”

限制艾弗的人生自由并不能限制他获取情报的能力，与他接触的第一秒就注定不断地泄露自己的信息。

杰森一拳捶在柔软的床铺上，惊不起半点声音。

这与他设想的有一点区别。

他想要学习杀人技术是因为他需要以暴制暴，有些人不应畅快地活在这世上。而这个团队，他们则是单纯地为了自己的利益就犯下如此暴行。

杰森有一种同流合污的罪恶感，他为了杀光这种人而在向他们学习。

在不知道前尚不觉得，一旦察觉了就无发忍受了。

“艾弗。”

杰森努力克制着怒气，看向艾弗。

一切都在不言中。

艾弗一笑，一如既往地说：“做你想做的事情。”

真好，他还是期望中的样子。

杰森闻言平静了一点。

“会不会对你造成影响？”他只担心自己一时任性会对艾弗的安全造成威胁。

“去做吧。”

担心我？不劳您费心了。

第二天。

晨光熹微。

杰森带着满身血气走向后箱所在的车辆，眼神忽然一亮。

他竟然在车外看到难得没赖床，靠在车箱上刷着手机的艾弗。

“搞定了？”艾弗头也没抬地说。

他在刷新这几天的各种新闻和来信，有一些消息他不得不交代一下。

杰森没由来就是感觉心中一定，放松了下来。

“都解决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不太自然。

艾弗也搞不懂他在扭捏什么。

“好了，既然我们的第一个老师死了。”发送完毕，艾弗手机一收，安慰杰森，“我也不用付报酬了。”

这种安慰委实让人感到尴尬。

杰森拉开领口，为自己散了一下血腥味，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不怎么办。”艾弗说着走向驾驶室，拉开副驾的车门，回答他，“我们去找下一个。”

就这样？还有人愿意接手自己这种会干掉老师的学生么？

杰森跟上，自觉走向驾驶位。

“会不会有人因此找你麻烦？他们都不介意吗？”

艾弗翻着白眼扣上安全带，这家伙简直婆婆妈妈得犹如姑妈附体。

“别担心。没人会就此收手，也没人舍得杀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渴望。

至少在找到他所谓的情报渠道之前，没人舍得痛下死手。

艾弗在心里默默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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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就像是无数个轮回。

学艺，并反杀。

几乎没有一任老师能在杰森心里的道德线及格逃生。

如此次数多了之后，所有受雇人选都发现这不是份容易的差事。可惜没有人愿意冒着被他人打上软弱印记的代价，支付违约金离开。

当然，有些人是真的有本事不怕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