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角落,迷幻的灯光有几束悄悄凝聚成点,有节奏地在桌面上变换闪烁。
不用特意解读这幅密码,艾弗在注意到它的那一刻就知道是谁在找他了。
还能有谁会用那么高级的方式?又不是第一次了。
光束散去,有人走近。
艾弗调整好表情,但在看到来人之后还是忍不住面露嫌弃。
“我不喝果汁!”
“没得选择。”
杰森将一杯西瓜汁放到他面前,坐下,并把另一只手的大号啤酒杯拿得离他远远的。
“我已经成年了!”喝那杯东西他还不如喝苏打水!
艾弗直接伸手越过杰森去抢。
他当然抢不过杰森,还要杰森护着他别让他在公共场所摔得太难看。
“为你的肝好,还是忍忍吧。”
即使他们已经去医院检查过没问题了,杰森还是心有余悸。
“就当体内消毒了!”
艾弗最终还是凭借着不要脸赢得了这场拉锯战,满足地喝着他平时根本看不上的粗麦饮品。
然后他就看到侍应生给杰森送来了一杯加冰威士忌。
杰森在艾弗谴责的眼神中耸了耸肩,一脸感叹地说:“我要是以后能成为一名开明又理智的父亲,一定是拜你训练所赐。”
呵,男人。
艾弗满不在乎地抱紧自己的啤酒杯。
两人在酒吧昏暗的角落里各自慢饮,直到杰森发现旁边那人好像喝上头了。
“你不是吧,度数那么低都能喝醉?”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呢。
“嗯哼。”艾弗任由杰森把自己扳来扳去地查看状态,“现在你知道了。”
就因为自己一杯倒的体质,艾弗还不得不练就了整场宴会都抿不完两指高酒液的技术。
“你先听我说。”杰森拿下艾弗还没喝到一半的酒杯,不再纠结地对他说道,“我需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
杰森的眼神定在艾弗脸上,想要知道他是否清醒地听到了他说的话。
只见艾弗轻轻打了个酒嗝儿,垂眼不看他,杰森就知道他听进去了。
而且他还有点难过。
杰森不自然地揉了把艾弗的头发,跟他解释:“我只是去解决点事情,搞定了我就能带你一起了。听到了,嗯?”
他确实该解决掉那些拖延了很久的破事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杰森看着喝了酒眼角有点红的艾弗,坚定了信念。
这次他们遇到的无名,揭示了很多事情。
若他理解没错,无名应该还在恪守着与大种姓的约定,深居简出,不会伤害普通人的。
但是,他那晚碰到的那个无名表面做着人/贩子的生意,实际上,杰森那晚还找到了一个装着尸体的车厢。
尸体全都被掏空了内脏!
这是一场包装得当并且持续多年的屠杀!
杰森必须回到大种姓,报告并且确认这一事件的定性。
这是他的宿命,手握大种姓之刃的责任。
但这次,杰森感受着手下柔软的发丝,拍了一下。
他不会再带着艾弗一起冒险了。
“知道了。”艾弗拖着长调,拍掉了杰森的手。
他重新端起啤酒杯,故意扭曲杰森的意思:“你利用完我之后,嫌我累赘,不要我了。”
“绝对没有。”
明知艾弗只是在胡言乱语,杰森还是叹了口气,跟这个故意耍酒疯的家伙保证道:“我答应你。等我解决完事情之后,我就会打好地盘,接你过去。 ”
杰森已经开始威逼利诱……哦,不!单纯利诱了:“到时候,你爱怎么利用我就怎么利用我,好不好?”
“不好。”艾弗有打了个酒嗝儿,跟他强调道,“我要去找我姑妈,我才不要你了。”
也对。杰森黯然,他想起来了,他们还是不同的,艾弗还有属于他的家人。
杰森牵强地回应:“那你就回去看看她吧。要是她对你不好……”
未尽之言留在喉中,只因听客已安然睡去。
酒杯见底。这个不善饮酒的小混蛋就这么圈着酒杯,侧趴着睡着了。
还真的是一杯倒。
杰森在这安静的一隅独自失笑,抬手替他去掉了粘在脸上的啤酒花,呢喃道:“艾弗,你到底是我的曾今,还是我的永远?”
睡梦中的艾弗无意识地抬手挥了挥,隐约还能听到他在抗议。
“不要那样叫我。”
哈。
败给你了,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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湾流客机上。
艾弗望着窗外的云层,宿醉的头脑还不大清醒。
他现在在前往伦敦的航班上,他一个人。
经历了大半年不论在哪里都有人同行的日子,再回到他原本的独行生活。
还有点不习惯。
艾弗看着窗上的倒影,他的影子只能占到圆窗的一半。
不管啦,反正迟早要走的,再玩下去就有人发火啦。
艾弗的地下账号别人不知道真人是谁,麦考夫还能不知道吗?
从他登陆的那一天起,麦考夫隔着半个地球就知道这小破孩又在给他惹事了。
实际上,艾弗这些天能用小号浪得飞起,还是靠的是麦考夫的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