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哥，我觉得我已经死了。”

钟乐没话讲，只能祝他好。

约莫是否极泰来，陆年年这些第一批上去的拿了个B，他手舞足蹈地跟着坐到B班的位置，连旁边是王为都没发现，只知道捧着成绩单傻笑。

选手们陆陆续续被叫上去，因为人太多又几乎都不认识，钟乐基本听过就忘，空远去了B班，王胖子是D，谢长生祈祷了半天拿了了个F，嘀嘀咕咕地骂野鸡节目组拿到的仪器不灵敏，测不出他的英姿才气。

钟乐等着等着，数了数舞台上的空席只剩最上面和最下面的两个单座，这才忽然发现周围都空了，后知后觉地回过头——等候席上最终只剩下他和张知楠两个人。

完了。

这世上有没有鬼钟乐不知道，但他心知肚明他自己绝对是看不到鬼的，没有谁比钟乐本人更能确信自己在这方面就是个草包。罗PD搞事有一套，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拿两个拿了好成绩的压轴，那么根据排除法……钟乐深吸一口气，思考着如何才能体面，他下意识地瞥了张知楠一眼，猝不及防间却四目相对——张知楠竟也在看他。

他还是没有什么表情，但倒也不是无动于衷，离得太远钟乐辨别不清。钟乐发现他的瞳孔是非常非常浅、几乎接近山吹的琥珀色，不用多明亮的光线也剔透得像是玻璃珠。

他是混血吗？

“张知楠、钟乐，请上台。”

李才易让他们隔了些距离并肩站在那口棺材似的长桌前，张知楠比钟乐高一些，钟乐侧过头，能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和稍微软化他身上锐气的长长的睫毛。这次张知楠没有再看他，几个摄像机却都围着他们。李才易的声音将钟乐的视线拉回去：“你们两位选手分别是本次初评级测试的第一名和最后一名……正巧也是唯一一个满分和唯一一个零分。”

公开处刑啊！？现在退赛还来得及吗？可以要求保护隐私所有的镜头都不播出吗？钟乐在心里疯狂辱骂，如果他因丢脸而死一定也要拉着小赵这个坑爹玩意儿陪葬！

“众所周知，《Star妖灵妖》是国内首档天师真人秀，节目组与天师协会合作，有可靠学术支撑。初评级所采用的测定仪乃是天师协会具有世界专利的专业测试仪器，可以直接客观、公正、科学地展示每位选手在初评级中所得到的真实成绩，不存在任何主观因素和个人体感，用清晰科学地数据向大家反应除灵的直接结论。而本节目特邀导师黑无常老师、白无常老师虽因行程原因未能到场参与先导片录制，但也表示认可本次测试结果没有不当之处。”

……这段话槽点过多，即使在这种关头也害钟乐有些难以集中注意力，李才易老师你不是科教节目主持人吗这话讲出来你良心真的不痛？而且黑白无常的行程原因不可抗力又是东西，有事吗？？！

“钟乐选手。”

“嗯？”

“初评级的成绩公布，站到这个位置，你现在有什么感想？”

“……意料之中……”

这都要翻车了，钟乐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闭嘴惊艳，尽量维持住最后一点面子了。

“好的。那么张知楠选手呢？”

张知楠摇摇头。

李才易不主持娱乐节目，也很少自由发挥，见他们没有更深入展开的意思，便照本宣科地继续：“《Star妖灵妖》先导片采用录播的形式，投票通道将在先导片播出后立刻开启，请各位居士注意，初评级不决定选手的去留，而你们手中珍贵的一票才能决定选手的最终排名。”

“《Star妖灵妖》，初评级最终第一名揭晓…………”李才易大喘气，“之前，由我再来为大家明确本次由专业测定仪评判出的分数。”

“测定仪所给出的数据是基于灵的触发峰值及其下降至完全消失所花费的时间，综合评判打到的一个分数。”李才易有条不紊地解释，“在本次初评级中，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满分的获得者……”

“恭喜——”

“——钟乐选手！”

钟乐那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去看张知楠，想要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视线却猛地一沉，背上担了点重量，陆年年整个人都扑到他身上：“哇！！天啊！！乐乐哥你也太棒了吧！！居然能拿满分？？”

“哼，算我没看错人，表现得还行吧。”谢长生也走过来高高在上地点评道。

“F班的吊车尾倒也不必……”陆年年淡淡，“听说你昨天还被小鬼罐头闹得鬼压床了？”

“你懂什么，天师的事，能叫撞邪吗。”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韬光养晦”、“大智若愚”之类……引得陆年年哄笑起来，舞台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作为节目录制公开的首个第一，又是无可指摘、仅有的满分，其他选手们可谓热情高涨，夹道欢迎，钟乐一路是被喝彩的声音包围着走到最上面的。

“让我们恭喜钟乐选手！希望其他选手不要气馁，在接下来的节目中发挥自己的特长，展现自己的实力，为弘扬中国特色传统文化尽一份力！”

其他选手也纷纷起立，掌声雷动。

科学就是力量……那倒也没有，钟乐心想，否则其他人怎么就拿不了满分呢，我可能真的就挺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