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帆一边笑,目光却一直停留在上官透身上,见他微僵的嘴角渐渐舒缓下来,手上也继续摇动着扇子,虽说那频率慢了不少,却明显是缓过来了。
随后又道,“不过,你这名字,还真不好叫,你说我是叫你上官透呢?还是直接唤作上官?实在不行,现在另取个名字如何?”
另取一个名字?上官透动作又是一顿,这名字岂能说取就取?况且,名字乃是父母所赐,万万改不得,他看眼沈清帆,见沈清帆满眼都带着笑意。
当下也明白沈清帆这是在揶揄他呢,便是挑挑眉头,回着,“清帆这是想给我取个小字?可这取小字,向来都是夫妻间的情`趣,清帆这是想?”
话说到这里,上官透的尾音拉长了许多,像是专门给人留下遐想一般,那双勾人的眸子,更是带着笑意的看着沈清帆。
火光的映衬下,叫他一侧的面颊掩于阴影之中,竟带上看些许妖邪之感,只那双眼,亮晶晶的,叫沈清帆眯了眯眼,实在是觉得这美色难得。
不过也就一霎,沈清帆转过脸,不去看他,而是言语随意的回着,“这规矩,还不少,是在下孤陋寡闻了。”
说着,便背倚着一侧的石壁,双手环胸,长萧就这么抱在怀中,眼睛盯着那火堆,却是有些涣散了起来。
上官透也是见好就收,没有继续撩拨下去,也学着沈清帆的模样,背向后倚着,折扇也收起握在手中,目光却是认真地看向沈清帆。
沈清帆穿着一袭浅咖色衣衫,袖口紧束,看上去倒是干净利落,便是那腰间随意缠着的腰带,和那不过只用一条常见的布条束起的长发,都染着江湖的气息。
不过,上官透的目光转向沈清帆怀中抱着的长萧,他虽不怎么在江湖上走动,消息却不闭塞,可关于这人的信息,却是半分都没有。
神秘,这是上官透对沈清帆的第二印象,第一印象嘛,因为错把沈清帆认作贼人,叫他有些尴尬,这第一印象也就不算深刻,顶多就是自己难得失手的误会罢了。
再说此人易了容,上官透的目光又转向沈清帆的侧脸,其实他完全看不出沈清帆的易容痕迹,只是靠着自己这双看了不少美人儿的眼。
又见沈清帆的仪态,和那一坐一行的模样,以及那些微的莫名让人觉得不和谐的面容,才叫他觉得此人易了容。
所以,方才那话,并不算是假的,但也不真,只能说真假参半。倒是沈清帆的回答,格外的坦诚,叫上官透原本套话的心思都消退了不少。
倒也是真的起了和沈清帆结交的心思,再加上,他的的确确对于沈清帆这张假面皮之下的真面目,好奇得不行,便想着,定要和此人交好。
看着看着,上官透的心思不知跑去了何处,至于沈清帆,原本就有些瞌睡的感觉,被这般注视着,也有些睡不着了,便是扭头看来。
“上官透,你不休息吗?”
话落,上官透回过神来,就看到沈清帆略显不耐烦的看着自己,又听着那话,当下笑眯眯地道,“美色当前,谁能睡得着?”
说着,还无辜的眨巴着眼睛,认真地看着沈清帆,叫沈清帆脸上挂着的不耐烦,转为了无语,他这张脸,敛去容貌后,算不得美,顶了天了,也就是个俊秀。
和此时这个眨巴着眼,嘴角噙着笑,活像狐狸成精的人相比,到底谁是美人,谁当得起美色一词,几乎都不用比较,身侧这人便是完胜。
这话从他口中说出,让人觉得有些讽刺。山洞外的雨还未停,甚至还下大了几分,沈清帆便是想现在就走都不行,只能睨他一眼。
侧过身子,来了个眼不见为净,尽力忽视掉后背处那炙热的注视,闭着眼便想休息,只是经此一遭,却是如何都睡不着了,沈清帆心下叹上一口气。
这上官透,该不会就是个狐狸精吧?专干折磨人的勾当!
上官透看着沈清帆一系列的动作,嘴角的笑意愈发大了几分,见那火焰小了几分,伸手添了把柴火,又盯着沈清帆的后背看,良久,张嘴问道。
“清帆?可睡了?”
“没有!”沈清帆原本是不想搭理他的,但现在早没了睡意,还不如找些事儿干,便应了,听着沈清帆的应话,上官透明显高兴了起来。
随后就是一阵布料摩擦的声响,沈清帆听着声响,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只是继续闭着眼,想知道上官透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才想着,就听上官透的声音从耳侧传来,“清帆是江湖人士?不知道属何门何派?”
那声音隔得极尽,叫沈清帆猛然睁开眼,偏头看来,就见不知何时,这上官透坐到了他旁边,二者的衣摆都重叠到了一块儿,那距离,更是近了。
若是沈清帆如今坐起身来,两人怕就是肩挨着肩了,想着,沈清帆又将头扭回去,奄奄的答着,“无门无派,逍遥人一个。”
听着沈清帆的答话,上官透侧头看他,目光触及那长萧,又道,“清帆的武器是萧?倒是个稀奇的物件儿。”
“以扇做武器的人,也不多,上官透你算是一个,”沈清帆眸光黯淡的望着一处石块,听着山洞外的雨滴声响,只觉这上官透又在套自己的话了。
“呵~”上官透轻笑一声,垂眸看了一眼手中的折扇,手指在其扇骨上轻轻摩擦了几下,唇角的笑意敛去了几分,“清帆是去英雄大会的吧?”
“嗯,看看热闹,”说着,沈清帆眉眼微动,动作却是依旧保持着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