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上山采药的时间到了,错过又得等一年。”唐梦柔带着采药的箩筐和锄头踏进竹苑,声音柔软舒服
孤竹先生悠悠地睁开眼,依然冷漠,声音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温度,“好,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看着孟瑶。提醒他弹琴。隔壁王伯的药在炉子上煎着,看着点火,煎完送过去。”
“知道了,您就放心吧”唐梦柔应承这,转过头对孟瑶眨了眨眼
孟瑶不服气,“师父,明明我才是师兄,老让小丫头管着。。”一个眼刀,孟瑶还没说完的话只能咽回肚子。
细细数来,孟瑶虽然犯的错不少,但都无伤大雅。惹师父生气,也不怕,不过是被罚抄药理。有那么几回,真的气狠了,罚他不准吃饭、睡觉。才罚不到半天,就看见唐梦柔巴巴地跑来,送莲子百合汤。亥时不到,又偷偷叫他去睡觉。回想起来才发现,那几次,师父都是一反常态,早早入睡。其实,故意惹师父生气已经变成了一项嗜好。他总觉得师父生气起来才是一个鲜活的人,只有这个时候,平静的水面才会泛起涟漪。
孤竹先生上山后,孟瑶坐镇药铺。跟着孤竹先生三年,医术进步神速,虽然治不了奇难杂症,普通的头疼脑热不在话下
快到傍晚时分,药店突然冲进几个人。二话不说,又是砸店,又是吵嚷。
孟瑶皮笑肉不笑,“几位,这是?”
其中一个络腮大汉,扯着嗓门“孟瑶,给我出来”
“我是,我是”孟瑶依然堆着一脸的笑,来得都是客,没道理不招呼
“昨天,我家少爷喝了你的茶,回家就昏睡不醒。找了好多大夫没用,你到底对我家少爷干了什么?”说到激动处,大汉一把揪起孟瑶的衣领。
昨天傍晚十分,孟瑶像往常一样,练完琴,沿着门前小道散步。到陈伯家门口,听到屋里大声地哭喊,探头进去,发现一位锦衣公子坐在屋子正中,陈伯一家四散地跪了一地。“余少爷,我家妞还小,打坏了少爷最爱的釉彩,请少爷息怒,可我们家真的赔不起呀”陈伯眼泪鼻涕齐下,还不断的以头磕地,额头通红。
余少爷正端看着手上一只通体翠绿的玉蝉,斜着眼,似笑非笑道:“可我看你家的这只翠蝉还能抵两个钱呀”
据说,陈伯祖上曾是仙门中人,后来各种缘由,退出仙门,离开时带着这只翠蝉。陈伯一直说,翠蝉有灵。因此,翠蝉一直被陈伯当成祖先排位供着。丢失翠蝉,犹如灭他满门。
陈伯直起身,跪行几步,抱着余公子的小腿,“余公子,行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