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二日清晨，魏无羡在从窗缝透过的熹微晨光中恢复了神智。昨夜折腾得颇晚，他竟没想到会醒得这么早。

他睁眼木愣地看着床帐顶部，昨夜太过干柴烈火竟未注意帐顶一层薄纱上绣着成双的金色鹧鸪。魏无羡觉得以平躺的姿势睡得有些久，想翻个身，结果一动身子，浑身上下便袭起一阵酸痛，感觉全身的关节活像拆卸重组了一番，下身那处更是有一种难以启齿的诡异疼痛。这使得他不禁想起昨晚和蓝忘机干的好事。

本来刚开始他只是想撩拨一下，并没有真的准备和蓝湛行双修之好，谁料亲吻之后，在蓝忘机和自己的信香纠缠下便情难自已，之后的巫山云雨也就顺理成章了。他想起昨晚的种种以及蓝忘机的热情，脸上有些热，心里却被填得满当当的，还有些意犹未尽。

虽然不是自己的信期，也没有和蓝湛做到成锁那一步，但昨夜的欢愉也算是久旱甘霖，让他直呼好生痛快。现在他浑身上下都是蓝忘机的味道，还是由内而外的那种，他心里觉得暖。

魏无羡感觉背后温热且有起伏，腰间横过一只手将自己从后锁住，知自己被蓝湛环入怀中，他便往后靠了靠，使他背部和蓝湛的胸膛相贴，感知他的温度。然而在他动了动之后，魏无羡感觉环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同时蓝忘机勾过脖子将下巴抵到魏无羡的肩胛。

“醒了？”背后传来温沉的问话，声音听上去有些餍足。魏无羡感觉着蓝湛的胸膛微微震颤。

“嗯。”魏无羡轻轻地应了一声，结果唾沫吞咽间感觉出喉部的沙哑酸痛，才想起昨天自己的□□和□□，脸上不由得微辣，心里却不怎么服气。

蓝湛这闷罐只知道咬牙狠干，话没听着说几句，就留他一个人叫个不停。魏无羡心里不平。而且自己两辈子都是随随便便地向这个人交了第一次，也不知道是被什么迷了心窍。他在心里为自己叹气。不过，两辈子的乾元都是心上的唯一人，也不亏反赚。

在魏无羡思绪飘转时，蓝忘机已从他身边坐起身来，给他压了压翘起的被角，批了件雪白的中衣在身上，然后歪过身子一手撑在魏无羡一侧，另一手轻轻抚上他的额头，将些许碎发捋向一处。

“可有不适？”蓝忘机看近魏无羡的眼眸，满眼关切和温柔。

魏无羡本想说没有，被你干得这么爽非常舒适。结果他抬眼就看见蓝忘机深情的眼神，加上那张帅绝人寰的脸，还有些许长柔的发丝从蓝湛耳际滑下来搭在肩上，魏无羡的心不禁一瞬间收紧，喉结不由得滚动了一下吞咽口水。

不行了，蓝湛这幅样子让他太想作恶了。于是魏无羡便皱眉大声说：“有！非常不适！”

蓝忘机听人话语，不免心头一紧，连忙抬手在魏无羡身上轻触，担忧地问道：“何处不适？”

魏无羡见那人上钩便狡黠地笑了笑，随即摆出一脸委屈巴巴：“哪里都不适！你下手真是太狠了，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到时候我被你弄坏了你上谁去啊？！”眉目流转，虽说他装得可怜委屈，但一脸情态也有万种风情。

蓝忘机知那人是撩拨玩笑，无奈地摇了摇头，轻轻责了句：“不知羞耻。”但言语间却留有余地，像是想让那人更加放纵一些。

昨夜那点酒成了燎原的原料，□□前半段他处于醉酒状态，如何拿捏轻重他有些恍惚，不过酒醒时见魏无羡不着半缕地承欢与自己身下，两眼泪水盈盈，面颊绯红，汗气蒸蒸，又听见那人胡乱地喊话，本想温柔以待，奈何情难自已，越激越烈，最后弄得他自己几欲疯狂，恨不得将那人拆吃入腹得好。想来，也并非他一人之过，欲拒还迎才最为卑劣。

魏无羡不依不饶，仗着现在表白也表了，亲也亲了，谁也睡了，敞开天窗说亮话也不怕，撅着嘴佯装抱怨：“你听听我这声音，哑得都快说不出话了，你就不心疼吗？我昨天好几次都喊不要了你还那么狠，你看，现在我都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他抬起手臂撩开胸前的被子，露出他红痕斑驳的上身。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你的杰作……下面更不用说了。”魏无羡在自己胳膊，脖子和胸腹胡乱指了指，一脸觉得蓝湛罪名罄竹难书的样子。“我好歹也是第一次，是个纯一是个雏儿。”说这话他一点没打腾，理直气壮——这的确是他献舍回来的第一次。

魏无羡用指尖在蓝忘机胸口画着圈：“你应该对我好……”后面那个“点”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蓝忘机封住了唇舌。

一番纠缠，二人都被□□弄得面饰粉黛。

魏无羡就着酸软的手臂抱着蓝忘机的脖子，从相互纠缠的唇舌中含含糊糊地来了句：“蓝湛……我想要……”

然而蓝忘机又抵着魏无羡的舌根厮磨了小半会儿，撑起身抹了一把脸清醒一下。

“不行。”说得一点都没有说服力。

“那你给我揉揉，我浑身跟被你拆了似的。”魏无羡浑身酸软，这时其实也有些害怕再来感受一次醉生梦死的感觉。

蓝忘机给魏无羡细心温柔地按按捶捶后，便有人轻轻敲门，敲了三下，蓝思追的声音传来：“含光君，都起来了。要走了吗？”

蓝忘机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魏无羡，道：“楼下等。”

魏无羡带着一身蓝忘机的味道一瘸一拐地下了楼，在场小辈分化的只有蓝思追，所以只有他一脸羞红地看着从雅间出来的二人。蓝念先跑到了魏无羡身边，虽觉得娘亲身上的气息似乎变了，但不清楚是什么事情，见魏无羡脸色不太好，担忧地问着：“哪里不舒服？”

魏无羡无奈地看了一眼闺女，没得说话。“夜凉，受些风寒”蓝忘机却帮着解了围。

蓝念“哦”了一声，又仔细看了看魏无羡，发现他脖子上有奇怪的红印子，看上去还有些吓人的，想着昨天都还没有这些红痕的，便小声地给魏无羡说：“爹爹，你的脖子好红啊，是不是受伤了？”

“啊？！”魏无羡茫然地一手抚上自己的脖子，想了半天怎么回事，才想起些什么，随即黑了整张脸，送给蓝忘机一个自己去意会的眼神，笑道：“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抓到的。”然后下意识地拉起衣领遮了遮。

然而一旁思追的脸更红了。

众人出了城，在城楼下就要分道扬镳了。诸名世家子弟原先不过都是脸熟，各家开办清谈盛会的时候相互串个门而已，然而这几日先是共历猫尸事件，又同在一座迷雾鬼城里度过了惊心动魄的一天一夜，还一起烧过纸钱、一起偷喝过酒、一起吵过架、一起骂过人，彼此之间已非常熟稔，临别之际，都有些依依不舍，在城门口拖拖拉拉，。蓝忘机也没有催促，任由他们讲这讲那，站在一棵树下静立不语，虚扶着一脸菜色的魏无羡。

众小辈分别后，蓝家的跟着蓝魏二人准备去潭州和泽芜君会合。蓝思追对着金凌远去的方向一步三回头。

不日至潭州，尚未与蓝曦臣会合，一行人途径一处花园。众小辈见那花园极大，气派非凡，无人看顾，忍不住好奇，便入内游览。只要不是有违家训家规的事，蓝忘机从不制止他们，因此由他们进去了。花园内设有石亭石栏，石桌石凳，供赏花赏月，然而多年雨打风吹，亭子缺了一角，石凳倒了两个。满园不见花卉，只见枯枝败叶，风轻轻吹过时，落叶翻飞，显得有些破败和萧条。这个花园，已经荒废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