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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君酒(1/2)

纷乱即定,二人携行的日子过得不紧不慢。白驹驮着流年踏过无数朝夕,过往种种的伤痛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岁月静好中越酿越醇的温馨。

深秋之际,初冬之时。后山的那片银杏林早被微凉的秋意中染得金黄,在清风的涤荡下飒飒地飘零着些黄叶。

二子蓝熠诞下不久,蓝忘机借着给魏无羡调养身体为由,在云深不知处后山的这片林子建了间木屋,二人住在其中,过着云淡风轻逍遥自在的生活。算下来,二人静修已半年有余。

今日是魏无羡的生辰,蓝念带着自己酿的桃花酒来后山为爹爹祝寿。她踏着一地金黄而来,见着在小院里躺在懒榻上,抱着蓝熠听蓝忘机抚琴的魏无羡,便满带笑意地叫了声:“爹爹!”魏无羡见自己闺女前来,又带了自己最喜欢的酒,脸上笑得灿烂。

蓝忘机闻声止了琴音,抬眼朝蓝念看去,蓝念扬起嘴角,十分亲昵地唤了声:“父亲。”

蓝忘机点了点头,起身走到魏无羡身前,把蓝熠从他怀中接过,好让自己的道侣抽出空手接女儿的礼物。

“这是你自己酿的?”魏无羡接过蓝念提起的两个小酒坛子问。

“嗯!”蓝念一脸兴奋:“爹爹你猜猜是什么酒。”

魏无羡:“什么酒?”心里好笑,自己闺女好像低估了他,他喝过的酒种数不胜数,只要在鼻尖嗅一嗅便知道是什么酒,怎么会被她难倒。他提起小酒坛,隔着封口的红塞布嗅了嗅,热烈的酒香合着恬淡的桃花香闯入他的鼻腔。他愣了愣,笑着扬眉道:“桃花酒?念儿这不是想考我,反而是想戏弄我吧?”

魏无羡的坤泽气息便是桃花酒,最醉人的那种。

“没有没有。”蓝念绕到魏无羡身后笑着给他捏了捏肩,“我这不是盼望着爹爹身体早点好起来嘛!”

魏无羡之前清谈会时腹部被金凌岁华刺伤,伤及宫腹。蓝家医师曾断言他不会再育,没想到封棺大典后,太平日子没过多久便遭上天眷顾,天赐灵儿。虽然有惊无险地诞下蓝熠,但魏无羡的身体损了些元气,坤泽气息淡薄如纸,好在有蓝忘机精心照料,这才渐渐好转。

但仍未彻底恢复。

魏无羡伸手抚了抚蓝念按在自己肩头的手指,勾着唇说“我现在就好得很啊,念儿完全可以不用担心的。”他觉得自己真的挺好的,没什么问题,除了一直没恢复过来的坤泽气息和信期外。他将酒坛抱入怀中,揭开酒封,一霎时,空气中便充满了桃花酿的馥郁。

蓝忘机面色有异,轻声提醒道:“魏婴。”

魏无羡看了他一眼,眼波柔和却带着一些撒娇的孩子气:“这是咱们闺女特地给我酿的,不喝就太不给念儿面子了吧!再说,二哥哥今天早上说过,今日我生辰,样样依我的,可不要说话不算数啊!”他见蓝湛神色有些担忧,又开口宽慰给他吃定心丸说:“我好得真的差不多了,没问题的。再说我都多久没碰过这玩意儿了,你不让我喝真的一点都不心疼我!”

蓝忘机对着他那张故作生气的脸,心里软成一片,自然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况且清晨才对道侣许愿事事依他,不可能出尔反尔的。这时蓝忘机怀中的小团子似乎是闻到了酒味,对桃花酒气息十分喜爱似的,坐在蓝忘机的臂弯上朝魏无羡怀中酒坛的方向伸手扑去,险些跌出他父亲的怀抱,幸亏蓝忘机眼疾手快地护住了他。

魏无羡对着小团子笑着弹舌打了两声“啰啰”逗蓝熠开心,然后看了看怀中的酒坛后又一脸无害地看向蓝熠,试图解释:“呀,这个你喜欢吗?那可不成,你还太小了喝不得,喝了会睡觉觉的。”说到这里又想到了蓝湛那个一杯倒,脸上的笑意更深,他看向蓝忘机继续以逗小孩子的口气说:“你父亲这么大的人都喝不得这东西,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学他啊,不然长大后讨不到媳妇的!”

蓝念见着自己爹爹一本正经地对还未满周岁的熠儿灌输歪理,觉得十分好笑,想点一点黄:“照爹爹这么说,那父亲便讨不到爹爹了。”

魏无羡举着酒坛抿了一口,在口中细细回味着:“我是他讨回来的吗?是你父亲偏要把我带回来的。要不是我看上了你父亲并决定把他收了,恐怕修真界没有坤泽愿意嫁给这个大冰块。”

蓝忘机:“……”

蓝念朝蓝忘机看了一眼,见父亲一脸复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是爹爹悄悄给我说你是对父亲一见钟情的吗?怎么这会儿不承认了?再说了,修真界仰慕父亲的人数不胜数……”

“数不胜数?”还没等蓝念把后面的话说完,魏无羡便一挑眉毛打断了。他从对酒香的回味中抽出神决定嚼一嚼字眼。他看向蓝忘机,一脸质问。

蓝忘机将蓝熠在自己脸上好奇地乱摸的手拿住,盯着魏无羡的眼睛,像在回答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不曾。”说出的每个字都不容置疑,铿锵有力。

魏无羡满意地笑着,将酒坛里的酒灌了一大口。

不知是太久没碰酒的原因还是阿念酿的这酒确实刚烈,半小坛下肚,魏无羡便觉得浑身微微发热,头有点晕乎,不过没什么大碍。

“诶对了念儿,最近你在家都干些什么呀?怎么不来后山和你爹我打山鸡摸河鱼了?”

蓝念听了魏无羡的问话,立马马着脸开始哭诉:“爹爹,你不知道最近叔公在教我们习新剑式,天天在校场守着我们练剑,不过关还不准休息,我这才不能来找你玩的。”

魏无羡:“唉,蓝老……欧不,你叔公还是一点没变。想当年我来蓝家听学时也是这样,非要我们照着剑法一招一式的练下来,有一点不一样就不给过,都不锻炼应变能力。苦了你了。”

“对对对!”蓝念表示万分赞同。

“欧……哦……”蓝熠小团子也跟着在发出“赞同”的附议。

然而蓝忘机抱着蓝熠在一旁听着,摇了摇头,做了简单的评点:“叔公这般严厉必是好的。记熟剑法,方能应变。”

蓝念嘟着嘴看向魏无羡,魏无羡笑着把她拉近在她耳边“悄悄”说:“别听你父亲的,蓝家这一套不适合咱俩,天生八字犯冲!”声音却大得连山里的斑鸠都听得见,说着说着他自己都笑出来了。他还不忘荼毒小的那个,转向蓝湛怀里的蓝熠,眨着眼睛说:“应该再加上你,对吧阿熠?”

然而蓝忘机怀里的小阿熠也十分配合把两只小手举到面前“啪啪”拍响,张着嘴吐出“咿呀”的晦朔言语,把魏无羡和蓝念逗得捧腹大笑。

蓝忘机看着这三人,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却满含温柔和溺爱。

“念儿,你的剑带了吗?”魏无羡问道。

蓝念:“带了,怎么?”

魏无羡:“今天你爹我生辰,舞个剑助兴怎么样?将就让我看看你学得如何。”他说到一半想了想,觉得欠些什么,又补充纠正道:“叫你父亲和你练,练剑要切磋才看得出水平,才进步的快。”说罢便把酒坛往身旁的石桌上一放,伸出手示意蓝湛把蓝熠递给他。蓝熠刚进魏无羡的怀抱便趴在他身上,蜷成一小团使劲蹭他的胸口的衣襟。蓝熠未满周岁,尚未断奶,对坤泽母体的奶香味自然是最为喜爱,然而魏无羡诞下蓝熠损了元气,奶水少得可怜,蓝熠便只好喝羊奶作为补足。

魏无羡双手夹在他两腋下将他提起来,然后对蓝忘机不走心地嘱咐道:“轻点打,手下留情,那可是我闺女!”却是一脸:“多出招,练练阿念的手,打坏了没关系”的模样。

蓝忘机点了点头,不可置否地说:“自然。”

魏无羡就着一手抱蓝熠,一手提酒坛喝酒的姿势躺在懒榻上,欣赏自己道侣和女儿的较量。

蓝忘机和蓝念走到小院空地,各自拔剑。蓝念面对着蓝忘机手持剑站立,心中有些忐忑。就以全修真界来说,能打过蓝忘机的人寥寥无几,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虽然她一直自恃剑术在同辈中十分卓越,但在自己父亲面前,这一点三脚猫功夫简直不值一提。她举着剑咽了咽口水,有些幽怨地看向魏无羡发出求助,魏无羡将一坛酒喝得见底,对她笑着宽慰道:“怕什么!他是你父亲,尽管跟他打,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一脸笑意,明明那么不负责的说法,却莫名让人很放心。

蓝念摆好姿势准备迎战,握着剑的手却因紧张而略显颤抖。毕竟在向父亲的权威发起挑战的时候,子一辈往往是忐忑不安,扭捏紧张的。蓝忘机看出来她的紧张,舒展眉目,轻声提醒道:“放松。”

“好。”蓝念应下,并深吸一口气准备调整状态,然而还没等她把这口气咽回腹中整顿好,便见自己父亲携着一股冰寒的剑气急速向自己袭来。她一下子慌了神,连忙提起剑挡住这一击。两剑相碰时,红光和蓝光同时流现,冰火两重。

魏无羡斜靠在懒榻上,抿着酒,眯着眼睛欣赏。他对阿念这把剑有过怀疑。蓝念的剑是蓝忘机送的,名为“骄矜”,是反用其意,有希望蓝念有恃才的资本,有傲然的风骨,却不目中无人,知过犹不及的寄意。这个名字到是有几分随了“随便”的神韵,好巧不巧的是,“骄矜”剑茫是红色,剑身构造和“随便”也有七分相似之处,这与蓝家煅剑多铸蓝色锋芒的习惯大相径庭,不得不让魏无羡去揣摩蓝忘机的那点小小心思。

过了几招,蓝念虽然勉强能跟上蓝忘机招式变化的速度,但底力不够,运剑速度也稍显滞缓,总处于弱势的一方。

蓝忘机出言道:“用心。跟上。”随后剑锋转急,他俯身向蓝念脚下刺去,蓝念一惊一跃向上躲避,却不料蓝忘机却先于她挺直转身抽剑从她肩部上方劈去,还没等蓝念挥剑将劈下来的剑锋挡回去,蓝忘机的避尘便已架在她肩胛处,几乎只差一毫便会斩其首级,蓝念斜眼瞥了瞥父亲的避尘,紧张得咽了口唾沫。

魏无羡躺在懒榻上见胜负分明,便放了手中被自己喝空的小酒坛,环着蓝熠拍手称:“好,好!”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觉得周身感受到一切一会儿很真实,一会儿又很虚幻,身体微微发热,口腔里都是桃花酿的馥郁。他看着自己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二人站着小院中央,近处有银杏林环抱,有金黄的枯叶纷飞飘零,点缀其间,远处有悠悠白云,有高挂的清泉拍击着石岸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是醉了吗?

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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