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辰被柯安“折腾”了整整一宿。直到第二天天亮他才如愿以偿，沉稳地睡去，但还没睡够三小时，就被他引以为傲的生物钟叫醒了。

困死了。

季辰从车上下来，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他挺直腰杆，回头对车里的人挥挥手，懒声道：“哥，拜拜。”

柯安站在店里面，双手抱胸透过玻璃墙望向外面，脸上是一贯淡漠的神态。季辰回过头看到他，回忆起被他折腾了一宿有些恍惚，但还是热情地对他挥手打招呼。

他背着小提琴推开AK21的门，柯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出门没照镜子吗？你这黑眼圈，就像纵欲过度的熊猫。交了女朋友？”

熊猫就算了，还纵欲过度？

“没有！”连初恋都没有的季辰脸微微红。

“那交男朋友了？在上还是下？”

季辰疯了，这人分明就是奔着不想好好正常沟通来的。

他微微咬着唇捏紧拳头，瞪向柯安：“师父你别谦虚，折腾得我整晚睡不着的是你。”

他的双眼倦意明显，一层缭绕的薄雾萦绕在当中，这么一瞪，丝毫没有凛冽的气势。

他语出惊人，柯安一怔，挑起眉，薄薄的唇舒展，眉眼倜傥多情：“你说清楚，我怎么折腾你睡不着了？嗯？”

最后的尾音拉得很长，完完全全就是那些霸道总裁调戏小女仆的语调。

季辰没察觉被调戏，反倒是心头一喜，和他谈起了条件：“想我告诉你没问题，不过你要收我当徒弟。”

“你以为收徒弟是在家里养蟑螂那么简单？”柯安垂下眼哼哼低笑，嫌弃地觑他一眼，简直就是在看蟑螂，“你要拉琴别留在下面赶客，给我到楼上来。”

季辰愣了。这家伙得多毒舌！竟然连猫狗都不是，而是直接养蟑螂了。对于这种变着法子骂自己是蟑螂的话，他在心里腹诽个够，偷偷拿起手机在微信上将柯安倪备注成柯三岁。

季辰和柯安的身影都消失在楼梯，几个女店员呆若木鸡，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刚刚小辰是不是说被柯先生折腾一晚什么的？”

“小辰和柯先生是不是，是不是……”女店员忽闪着化了精致眼妆的大眼睛，“有一腿”三个字挤了好久都没有挤出来。

“柯先生下午有约早上都回来，照这么看，他是为了小辰？”

柯安没吃早餐，他让店员买了早餐回来，坐在会客室懒洋洋地享用，并且指使季辰拉小提琴给他听。

想听什么动动嘴皮子就行，所谓声控就是痛快。

再高级的音响，都只不过是模拟，现场演奏的效果就是美妙。

他吃得很慢，每吃一口都舌尖仿佛都要跳上一支圆舞曲才吞咽下去。

季辰感到自己被戏弄了，柯安却说：“将德沃夏克的《自新世界交响曲》混进第七首《幽默曲》里面演奏我听听。”

“你这是强人所难！”季辰受不了压迫，终于忍不住抱怨。从贝多芬的《月光曲》混进《小步舞曲》开始，柯安就不断提出这种奇怪的要求。音乐家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

柯安慢条斯理喝着咖啡，微微一笑。以为他只有毒舌了得？他毒鸡汤也很了得：“只有弱的人会觉得难，强人不会觉得难。”

另外，他歪理也一样了得：“确实，我是强人，喜欢锁男，不喜欢女。”

“……”季辰揉揉“突突突”的太阳穴，最后认命地架起小提琴，活动了一下手指捏紧琴弓，却没有立即演奏：“明明都将我当徒弟那样使唤，竟然还不收我当徒弟。”

柯安好整以暇地放下咖啡，翘起腿，抬起好看的下巴，微笑：“我这叫白嫖。怎么，不让我嫖吗？”

那一脸我白嫖我自豪的神态，分明就是邀请人将拳头窝在他帅得过分的脸上。

不让嫖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

季辰只能在心里暗骂“可恶的潜规则”，然后按照他要求演奏。

今天和昨天一样，柯安在中午离开，师父都不在，季辰自然也不留在这里。

不仅仅是今天，连续几天都是这样。这天中午季辰收拾小提琴离开，习惯性看了眼手机，差点没被吓到，满屏幕都是未读消息。

“季辰，你这家伙太没良心了！回国那么久都不说一声！”

“赶紧出现赶紧出现！”

“喂喂喂，你该不会一大早又在练琴练琴练琴了吧？”

“放一放你那块价值千百万的木头行不行行不行？来来来，赶紧来聚聚！”

即便没有得到任何答复，那边的人也能够自己很嗨地刷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