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在都走进别墅大门里了,他一回头,发现裴安站在原地不动,正盯着大门上的字发愣,他朝着裴安招了招手:“裴哥走啊。”
“啊——,哦好!”裴安这才反应过来,他走进门里,走的每一步都感觉腿飘飘然的,浑身都不自在。
沈在一进来就往楼上跑,一边跑一边说:“裴哥你坐,我去洗个澡!”
裴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在就跑没影了,接着迟晓云就从楼梯上走下来了,皱着眉头嘴里嘟囔着:“跑那么快,是急着入轮回啊?”
一个抬头发现客厅沙发上还坐着个人,她见是裴安来了,便热情地打招呼:“哟,裴先生来了啊!”
裴安从沙发上站起身,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坐下了:“糖糖呢?”他进来半天了也没见着糖糖。
“啊?糖糖啊,送走了。”迟晓云倒了两杯茶,递到了裴安面前:“周家有一个亲戚肯收养她,现在正在办手续呢。”
“哦……”裴安顺势接下,喝了一口,暖乎乎地茶水入喉并不烫,镜片上蒙上了一层白色的雾气遮,遮住了他的视线:“那挺好的。”
迟晓云见他情绪不高,奇怪地问:“裴先生怎么了?”
“没啊。”裴安取下眼镜,随手抽了张纸巾擦拭着镜片,他忽然问:“阿晟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怎么突然问这个了?”迟晓云僵住了,她一副很是苦恼地样子抓了抓头发,说:“这个还真不好说。”
裴安不解:“为什么?”其实他就是突然想起来,那天晚上沈在说的话了,沈在说阿晟的好脾气乖巧温顺都是假的,装出来的。
老实说他真的不信。
可是阿晟跟他提钱的那一刻起,裴安觉着他们之间像是隔了一堵厚厚的墙,那种感觉太陌生了,让裴安第一次觉着,这样的人,让人……
无法靠近。
可这就是他原本的样子,他就是这样的人啊,真心待人也不是他的风格啊,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不熟的人百依百顺。
裴安真的想不通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是那个总是一副可怜兮兮模样,性格温顺很会照顾人,偶尔会化身成为粘人精的小可怜?
还是突然就让人产生距离感,让人觉着无法靠近,云淡风轻的比谁都自然的高岭之花?
见裴安那一副纠结的模样,迟晓云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什么:“晟哥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唉,其实晟哥没有表面上那么不近人情的……他人很好的。”
“他……”裴安欲言又止了好几次,迟晓云一直在耳边解释:“真的,晟哥就是脾气有点奇怪,有时候让人感觉陌生,但是他本意真的不坏!”
可裴安觉着,何止是有点陌生啊……那种悄无声息,仔细瞧都瞧不出来的变化,最是杀人于无形。
裴安郁闷的一批:“他跟我提钱……”唉,怎么就突然提钱了呢?再想下去,他就真的在这儿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钱……?”迟晓云差点当场石化,这下真的难搞了,提钱是真的伤感情啊……!!!“那……为什么提钱?”
裴安四十五度仰望头顶的天花板,忧伤脸:“他说案子解决了,没必要之类的,这些奇怪的话,还说耽误了我那么长时间,钱会给我打过去的。”
“可,我也没问他要钱啊……”感情阿晟以为他就是为了钱吗?裴安越想越委屈,使劲儿地擦着镜片,纸都擦破了。
世界上最悲伤和最磕搀人的事儿是什么?是你诚心诚意地拿真心跟人家交朋友,人家以为你是为了钱。
“啊?这样啊!”迟晓云一拍大腿舒了口气:“早说嘛!”吓她一跳,她还以为阿晟要问他要钱。
要是真那样,那才是真的完蛋了嘞。
裴安:“?”
迟晓云抱着抱枕凑近裴安,说:“裴先生你是医生吧?晟哥说过的。”
裴安点了点头,迟晓云又问:“再次你请了多久的假?”
“额……一个月。”裴安很不愿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包括那个奔丧的理由……自己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局长语重心长地让他想开点,以及各种安慰。
“那就对了啊,医生都挺忙的,一年到头轮休不了几次,批不批都说不准,批了也不一定是带薪假。”
裴安低着头擦弄着镜片:“嗯……”内心:他娘的,太真实了!
他一年到头没几天轻松的日子,假期想都不要想,有可能连年假都不放,太没人性了!!这次他请假也还扣了钱。
“所以啊,我们耽误了你那么长时间,晟哥心里肯定过不去啊,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干脆来点实际的——给你打钱。”
迟晓云继续说:“而且啊,做我们这行儿的,风险特别大,指不定哪天就出事了,那么危险的事你肯帮我们,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我没帮上什么忙……”
“裴先生就别谦虚了~”迟晓云一直认为裴安不是普通人,一定身怀绝技,不然阿晟怎么会请他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