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总该留下灵鸽,告知一声吧?”陆之瑶收敛住惊奇和敬慕的小心思,从席云亭身上移开目光,怀揣着担忧,隐约嗅到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他垂下眼帘,闷声道:“师叔从不会不告而别。”
谢了君静默地看着他,少时神情镇定地说:“或许是怕打草惊蛇。酒仙前辈看起来为人大大咧咧,实际上心细如发、做事谨慎。”
他话音一转,郑重其辞地问:“你相信酒仙前辈会出事吗?”
“我不信!”夏小沫抢先开口,拔高音调,像极了路边撒泼的老妇:“师叔他不会出事!”
陆之瑶被他吓了一跳,按往常的作风,必定会跳起来打人,但他现在没了打骂师弟的闲心,身上的棱刺软绵绵地垂下,胸中的焦躁和担忧不再肆意妄为地横冲直撞,而是在师弟的叫嚷落下之后烟消云散了。
他平静地说:“我不信。”
“好。”谢了君靠在木椅上,抱起双臂,笑意荡漾在杏眼中:“明天我会入清心洞闭关破境,待突破筑基、步入金丹后,我会找寻线索,毕竟干等着也不是办法,没准酒仙他老人家有一大堆指示,就是藏进细枝末节里不说出来,开玩笑似的让我们找。”
柳一绪不由得从他的话语里捕捉到“破境”、“突破”、“金丹”几个词,细想过后,没有惊讶,也没有欣喜,心里好像有一颗巨石落地,与长年累月的惊慌失措和惴惴不安一道粉身碎骨。他嘟囔道:“早该滚去闭关了。”
箫子晖差点喜极而泣:“师叔,你终于要破关了?”
谢了君点点头:“是啊。”
他转头看向关山月,正好对上她含着水光的眼睛,忍不住地说道:“别担心,十拿九稳的事情。”
关山月闻言,故作镇静地用衣袖抹去眼泪,声音略显沙哑:“我没有担心。”
她只是很高兴。
“金丹啊……”陆之瑶彻底松懈下来,靠在椅背上,想到自己和谢了君之间的差距,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夏小沫怜惜地拍了拍自家师兄:“师兄,你也要加油。”
陆之瑶不想和师弟说话,偏过头,刚好撞上席云亭的目光。
陆之瑶:“……”
他心想:师弟说得不错,我应该好好努力才对。
日薄西山,残阳余晖透过如絮的流云,压下沉闷辽阔的大地。
陆之瑶和夏小沫二人不打算久留,和太虚山众人告别之后,就顺着山道下山,返回紫云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