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
一只胖滚滚的淡蓝色灵鸽从窗外蹦了进来,在空中划了条弧线,在李舒云的惊呼声中落入谢了君端着的汤药里,溅起墨汁般的汤水,甩了谢了君一脸。
小蓝子在汤水中拼命地扑腾翅膀,不断嘶叫,仿佛是陷进了粘稠的泥潭之中,久久挣扎不出。
谢了君面无表情地抹了把脸,利落地拎起受到惊吓的小蓝子,扔在了木桌上。
小蓝子重获自由,但惊魂未定,它在木桌上踉踉跄跄地绕了一大圈,蓦地展开它的小翅膀,然后风风火火地扑到了席云亭身上,小爪子死死地抓住他肩上的衣料,翅膀抽搐似的疯狂乱扇,一下都不落地拍在席云亭脸上。
席云亭遭受“鸟型武器”的无情拍打,又沾了不少浓墨般的汤汁,却依旧面不改色,任它胡闹了片刻,才抬起手,打算将它拿下来,就在此时,他听到那只胆敢在他肩上胡作非为的灵鸽撕扯着嗓音道:“什么鬼东西!那么难喝!”
熟悉的声音在房内回荡,席云亭的手停在半空中,他垂下目光,静默地看向仍在撒泼的灵鸽。
柳一绪惊疑道:“酒仙前辈?”
“酒仙前辈!”
喊声落地,箫子晖背后那三名弟子瞬间成了旋风,咋咋呼呼地刮进屋内,还差点把面上矜持含蓄、内心激动不已的箫子晖刮倒在地。
这团来势汹涌的“旋风”正要冲到席云亭面前,一不小心撞见谢了君的目光,顿时被“打回原形”,安安分分地站在一边。
小蓝子爪踩席云亭的肩部,挺着圆滚成球的身子,雄赳赳、气昂昂地说道:“没错,正是老夫。”
谢了君抱起双臂,斜靠木桌,慢条斯理道:“哟,你老人家终于来了。”
关山月不由说道:“酒仙前辈,你最近都去哪儿了?没有你的下落,根本联系不上你。”
酒仙前辈离去多日,行踪诡秘,由于受修为的差距阻碍,小辈们不知他的下落,难以给他寄信,为此辗转反侧,念叨不已。
这回取得联系,众人自然是万分欣喜。
酒仙看了看席云亭身上的“泥点”,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于是飞回了木桌,叹道:“老夫的踪迹么,不好说,不好说,反正没遇到大危险,你们不用担心。此次联络,老夫是神识入小蓝字的体内,灌了不少真气,可以和你们多人联系,倘若之后有要事,还会来找你们。”
他用小黑豆眼环视了一圈,不禁感慨道:“关于重千山的事,我在外界有所耳闻,看来你们是长大了。”
酒仙选择离开,不代表他对山上那群小辈放心得下,然而那晚撞见的事情极为重要,他下意识地顺藤摸瓜,等回过神时已是难以抽身,所幸他留下了两只灵鸽,方便和晚辈们联系,同时还打定了主意,决定放开手,让他们有所成长。
听到太虚门弟子大败重千山的消息时,酒仙松了口气,同时也大为感慨。
谢了君目光对上小黑豆眼,笑了笑,说道:“总是要面对的。”
席云亭问道:“酒仙前辈在这个时候联系我们,想必是有要事商讨?”
酒仙正色道:“你说得对,老夫确实要说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
他转向谢了君,说道:“此事关乎魔念,老夫从旧友口中得知,就是不知那东西存在与否。”
箫子晖一听,忙问道:“可以除掉小师叔体内的魔念?”
柳一绪看向谢了君,觑着对方沉思的样子,问道:“莫非是传说中的除念石?”
“不是。”酒仙一口否决,接着道:“除念石是传说中的上古珍宝,据说是混沌初开之时诞生的,蕴藏天地清气,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宝贝。但是,寻求除念石的修士不计其数,几乎无人见过除念石的模样,也无人得知它的具体下落,而且云列涯对此心心念念、垂涎已久,你们想得到它,恐怕比登天还难,但倘若运气好,也说不定。不过老夫现在要跟你们讲的是别的法子,只是老夫难以查实,经过一番思量,还是决定给你们透露一二。”
席云亭不由问道:“是什么?”
酒仙看着谢了君,一字一顿地说道:“据说魔念有解药。”
解药?
此言一出,房内顿时静得落针可闻。
席云亭不由自主地望向谢了君,却见他神色淡然,好像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过了一会儿,谢了君平静地开口道:“我没听说过有解药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