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我要参与这次任务后,忍替我给主公大人送了信过去,还帮我催了刀匠,效率太高了,我都找不到机会拖延。
我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晚上回到住处,锖兔跪坐在门口迎接我,他已经知道了我要出任务的消息,看起来比我高兴一百倍。
“您也到了离开蝶屋执行任务的时候了……真好啊。”
只有在涉及义勇时,锖兔才会流露出严父般的肃然,在我面前的大多数时候,他的表情都非常柔和,就像现在这样。
“真想快点看到您的日轮刀会是什么样的,一定如您一般,是纯洁又美丽的刀。”
锖兔说起这些的时候,看起来真的非常愉快,银眸中的横纹都明亮了几分。
这让我下意识看了眼他腰间从未出鞘的日轮刀。
锖兔佩着日轮刀,却没有穿上鬼杀队的队服。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我开口道:
“拿到日轮刀以后,你来教我怎么挥刀吧。”
“诶?”他惊讶地睁圆了眼睛。
“都拿到了,不学一下有点浪费。”
“……您若是想学,主公大人应该会有更好的师父人选……”
“不用。”我有些心不在焉,“你对我来说就差不多了。”
短暂的静默后,锖兔弯了弯眼:
“好。”
时间转瞬即逝,锖兔都替我收拾了几遍行李了,日轮刀才终于送过来。
戴着火男面具的刀匠,我曾在被焚毁的那个据点见过,才过了两个月,他的头发就比上次少了四分之一。
锻刀这么容易变秃吗?
我接过日轮刀,因为我不会呼吸法,所以它并不会变色。
刀萼与刀鞘是宛若一体的形状,紧紧缠绕着的花叶藤呈现出冰晶般剔透的效果,以发丝粗细的血线勾勒出叶脉花络的纹路。
我拔出刀鞘看了眼,点了点头:
“嗯,你可以走了。”
刀匠扭扭捏捏地询问我还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他的肢体语言配上那个面具总感觉有点恶心,我一时没控制住,露出嫌弃的表情。
被打击过度的刀匠开始掉色了。
看不过去的锖兔轻声对我说:
“您若是觉得不差,可以试着夸奖一下刀匠先生。”
我勉为其难地勾起嘴角:
“做得不错。”
刀匠的身形剧烈地晃了晃,然后一头向后栽去。
锖兔:“……失去意识了。抱歉,是我预估失误。”
少年的表情有点沉痛:“我听过一种说法,锻刀也应被归为艺术的一种,在心思细腻的艺术家眼中,您的存在也许过于刺激了。”
“没关系,相信普通人类不会像刀匠先生这么脆弱的。”他转过头认真地安慰我,虽然我感觉我并不需要安慰。
嘴上相信普通人类应该没问题,锖兔还是在行李中给我放入了面纱。
比起面纱,我更喜欢锖兔戴着的那个面具,准备去人类的集市买一个。
我又花了两天时间,跟锖兔学了下挥刀。
明明说过“差不多就行”,但他特别较真……教导我练习专注到忘了时间,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他就被太阳给晒没了。
他这么着急,还因为没法跟着我出远门。
亡魂的移动方式与人类不同,他是靠思念与执念定位的,只要有一缕思念在,甚至能够转瞬间传送到千里之外,但若没有思念牵绊,就走不了多远。鬼杀队的地盘都缠绕着他的执念,但我要去的地方就没有了。
这段时间他也不准备待在蝶屋中,要去另一个地方一趟,请求我赐予他一个信物,说这样只要我在鬼杀队地盘里召唤他,他就能找到我。
我正好准备把脱水过久有些萎蔫的风铃草扔掉,想了想,指尖顺着花茎的脉络滑过,粉白的花复又变得色泽明丽。
用细细的藤蔓编出茶杯大小的鸟笼,只是里边关的不是鸟,而是风铃草的花朵。
我将笼子塞到他手里,简单地解释道:
“如果遇到看不顺眼的灵魂,可以把笼子门打开后再摇一摇风铃,花会实现你的愿望。”
锖兔笑了起来:“谢谢,我会珍惜它的。”
我觉得他好像没明白我的意思。
我对灵魂的掌控能力越来越强了,我想下次遇到一个认识无惨的鬼,应该能有很多事情可以对他做。
出发的那天,忍在门口跟我送别。
因为我的身份主要还是客人与盟友,她贴心地提供了特别福利——陪伴我上路的除了鎹鸦,还有隐的队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