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番外 小村篇之医所(1/2)

自从阿婆去世后,简些需要自力更生了。

言清之所在医所的老师傅受到阿婆生前不少关照,加上言清之说动,他让简些到医所那做些杂活,平时也不时提点一下。

简些怕极了晚上一个人睡在小草屋,虽说旁边有邻舍,家中还有些牲畜,可是夜晚的鸟声虫声太过清亮,任何风吹草动的声音都能让她草木皆兵,她总是不能忘记自己所在之地其实也算深山老林。

言清之送她回去后,言清之会做菜,与她一起用饭。用完饭,言清之帮她喂一些鸡鸭。言清之走后,简些便赶紧洗漱,在被子里作鸵鸟,心里默念着今日认的药材,又或者思绪飘到现代哪部剧,自个反复回忆或者篡改。一盏油灯,一支蜡烛,势要点到天明。

后来她索性借口在医所干活,留到深夜,躺在大桌上就是一夜。

她对阿婆自是怀念的,时常深夜想阿婆,想到眼睛和心都疼,可怀念用心,没有必要苦着自己呆在那所摇摇欲坠的小草屋。那里太偏,山上虎狼时常出没,保不齐哪天就晃到她家去了。简些作为一个现代人,深谙一个安稳的家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

她总不能麻烦言清之陪她一晚上吧。

这晚,简些照例在药草房里捣药,准备再一次偷偷留在这过夜。

医所现在个个都夸她勤奋好学,简些心里苦,她只想好好攒钱,换一个多点人气,开阔一点的住所。

她想着,若是有了钱,她便摆个饭摊,之后再雇几个人,再过几年,声势大了,再做成个酒楼。

简些只后悔,大学应该学个金融或者会计的。

理想很饱满,现实很骨感。作为老贺家的最后一根苗,她家一个亲戚都没有,倒有几个邻居与她家交好,可也都是普通百姓,哪来钱借她。

言清之看着矜贵,却并非有钱人。且他的性子温和又淡然,虽非视金钱如粪土,却也不大热衷,故这两年他的收入虽还可观,却大多用在施舍,义诊上,存款根本不多。

骗人的穿越文!没有金手指,没有空间,没有与引起皇子王爷关注的狗血情节,没有穿到什么下堂王妃,或者相府嫡女身上,庶女也行啊……现在倒好,连几个收入可观的亲戚都不配给她!

简些恨恨地碾药。

简直是时运不济。

她如今真的好想穿回去。

哪怕被雷劈她也认了。

“威哥,这样会不会不大好?”一个男孩尚出于变声期,声音青涩沙哑,他压低声音,担心地问。

“有什么不好!”另一人声音粗旷,“凭什么言清之就来了两年,就受师傅青睐,出诊坐堂样样叫他?我余威怎么就比他差了?”

那人冷哼一声,“不就生了幅不错的皮相,又会认几个字,念几句之乎者也,惯会讨师傅师娘开心。”

“咱们毕竟也是师兄弟,就这样诬陷于他,让他身败名裂实属……”

“什么师兄弟,你可见他给过我几分面子?上次我去给刘员外问诊,不过出了点小问题,你见到他当时是怎么羞辱我的吧?”

“别废话,赶紧地,把这些半夏粉掺进去。”

“你还想不想有出息,当坐堂,多赚钱给你弟弟妹妹买新衣吃好吃的?”

“想!”

是余威和他小弟二顺。

简些听到言清之的名字,就摒住了呼吸。

她悄悄将油灯吹灭了。

“是不是有什么声音不会有人吧”那个青嫩的声音问。

“别瞎七瞎八地乱想,这深更半夜的,师傅师娘在里屋睡着呢,外面哪还会有人”

“可能是风吧……”

简些在黑夜中僵坐了半晌,终于听不到任何声响后,方才起身。

乖乖,言清之这是被人眼红了。

果然,有才就是容易遭人嫉妒。

手段简单,卑劣。

简些点评了下。

简些燃起油灯,走向黑暗的储药房。

最里屋师傅和师娘在里面睡着,有人气镇宅,简些也便不怎么怕。

简些来到言清之的位子,他桌前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笔纸,旁边是几本书。书后是一堆有序摆放的药包,桌后是药柜。

循着油灯昏黄的光线,简些看不太真切。

她至今认药还不太齐全,仅凭一些细碎的药粉和混合的药味,实在分不清余威和二顺到底把半夏粉掺哪了。

简些自来到古代,除去阿婆对她疼心疼肝般的爱护,她一直深受言清之的照拂。这些日子,言清之更是对她尽心尽力地好。

老树下,阿婆临终托孤。在简些心里,无形中阿婆也将言清之托付给了她。

谁敢欺负言清之,简些绝不会放过。

找不到他们掺哪了,简些索性回了药草房,找到今日刚晒好的半夏草,将其再烘干些,碾成粉末,整整齐齐地包好,将其偷偷放到余威桌子最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为求自然,简些将其中一包拆开来,又勾勺取了一些出来,故意在药纸上留下痕迹。

做完这些,已是很晚了。简些惦记着要早起出门回家洗漱,赶紧躺桌上。

直到听到轻微的脚步声,简些才清醒。

简些猛地一个激灵。

被发现睡药草房了?不会赶出去吧?

来人的脚步稳健,平缓,简些心里一个咯噔。

言清之端着一盆清水进来,盆上搭着条白色的毛巾。

简些不由端正了身子。

“这个我可以解释。”

言清之放下水,开始整理桌上的碎草屑,“去把脸洗洗。”

言清之面色平静,语气温和,似乎没怎么在意。

这人性子果真淡然。

闻言,简些乖乖去洗脸。

“这些日子,你时常说要留晚一些,一个人在这背书,认药草,是为了在这睡觉?”

“嗯。”

“一个人,害怕?”

“有点。”

为了显得自己没那么怂,简些大声道,“你不知道,我前天还在屋里看到好几条蜈蚣,大红色的,超级多脚。更别说还有什么蟑螂老鼠什么的。”

“夜里□□静了。我总是担心突然爬进来条蛇,飞进来只蝙蝠,或者闯进来头野兽。哪怕一只兔子也挺吓人。哪睡得着……”

简些将干净的毛巾浸在温热的清水中,低下头,苦笑,“我以前都是跟阿婆一起,阿婆那么瘦小,也不知道怎么赶走那些东西的。”

言清之走到简些身边,将她发髻上几根杂乱的草叶拿下,又掸了掸她发上的灰。

“是我思虑不周。你年纪尚轻,本就刚刚清醒,尚未完全适应,却又失去至亲,心中害怕实属正常。是我的错,没能思虑周全。”

“药草房杂乱,味混,本就不适合安寝。况且这里有常年积压的药草,难保会有螨虫樟鼠。你毕竟是个姑娘家,不可如此将就。”

“回去我给你屋内打扫一番,在外面撒些防虫防蛇的药粉。往后我陪你回家,等你睡着我再走。”

言清之将扫落的碎草屑堆在簸箕里,慢条斯理地擦桌子。

简些看着他,心中涌上细细密密的暖意。

“言清之,你现在是不是感觉特别爽?”

言清之疑惑,“此话怎讲?”

简些将温热的毛巾盖在脸上,清脆的笑声透过毛巾传来,“你看你管着我,跟管闺女似的。那语气像极了电视里的老父亲。有个闺女感觉怎么样?”

言清之不知道何谓电视,却听懂了简些的意思。

言清之笑了,两个酒窝显现出来。

“莫要胡言。我与你同唤你祖母为阿婆,年岁也并未有那般大的差距,切莫乱了辈分。”

简些又擦了把脸,“你知道就好。你与我年岁相差不大,就不要跟我长辈似的。我纵是过得不好,有很多原因,却不会是你的错。”

“你言清之不欠我什么。”

简些又咧嘴笑,“当然。你要是把我当兄弟,见我睡觉的环境如此凄惨,心疼我,这番情意我还是领的。”

“怎么是兄弟……”言清之失笑,他似是思索了一下,说,“阿婆临终前要我好生照顾你,我定不能违背她老人家的意思。你若是愿意将我当做兄长,唤我一声大哥,我自是愿认下你这个妹妹。”

简些正要说些什么,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

简些猛地拍头,差点忘了正事了。

简些凑言清之前耳边,将昨夜的事与他说了。

言清之蹙眉,起身往他的位子走去。

简些端着水悄咪咪跟出去了。

言清之翻开昨日已经整理好的药包,里面有乌头,麻黄,黄芪,芍药,附子,甘草叶,以及少量暗黄的半夏粉。

半夏粉与麻黄这些药材的药碎掺在一起,不仔细看还分不出。

乌头与半夏相克,食之中毒,有性命之忧。

言清之抿唇,眼神渐渐发冷,面色有些黑。

简些走到余威桌子前,状似无意地将一个药包拣了出来,“咦,余大哥,这不是我昨日里磨的那包半夏粉吗你怎么就直接拿去了大师傅说了,药材都要按标签分类的。”

余威面色一僵,脸有些不自然,“胡说,这哪是……”

嗅了嗅药包,余威瞪大眼,“这是……”

“是昨日冬至哥给我的,我才刚磨成粉。”

冬至听到有人提自己的名字,凑过来看,憨憨地笑了,“是,这是我昨日给贺妹妹的,刚刚晒好的半夏。贺妹妹真勤快,就磨成粉了。”

简些被夸了,卷着手指,“嘿嘿,自然是要勤快一点的。”

“余大哥,这半夏,你是有急用吗?”

余威皱着眉,“不要胡说八道!不是我拿的!”

简些秀眉微蹙,“是不是拿错了”

“我说了不是!”余威喊道,粗旷的声音有点瘆人。

简些似是被吓到了,往后退一步,“余大哥怎么了一包半夏粉而已,是你拿的也没什么。就算拿错了,也……”

“贺二丫,你听没听见我说话,不是我的!谁知道是不是你乱放!”

简些不说话了。

旁边的刘仁看不过去了,“余威,你吼人家姑娘干嘛?二丫也没冤枉你。人家在你这找到的,自然要问两句。一包药粉而已,你就算用了,只要是正途,谁还能说你什么?跟个小姑娘发什么脾气。”

简些感激地看向刘仁。

刘仁接收到小姑娘感激的眼神,心里不由有些满足。

言清之淡然地看着这一幕。

“我好像也在言清之这看到了,一些半夏粉。”

简些把目光投向言清之,众人也看了过去。

言清之拿着药包的手握紧了,发出一点窸窣的声响。

他瞥了心虚的余威和二顺一眼,最终,他抿了抿唇,开口,“是前些日子剩下的。”

“二丫,只是包半夏粉。”

言清之淡淡一笑,“许是谁拿错了,你不用担心。”

刘仁在旁边笑,“贺妹妹就是做事太认真了!”

简些盯着言清之。

言清之也看着她。

那眼神很平静,如同一弯清澈无波的溪水。

简些泄气,心中真是恨铁不成钢。

“可能吧。”

简些拿着余威桌上的那包半夏粉,走进了药草房。

真是……白瞎她一晚上作为了。

言清之走到余威身边,将几个药包递给他,“余师兄,我这些日子有些心神不宁,这几包药配得不太好,还请师兄帮忙。”

余威接过,面色复杂,没说什么,转身配药。

黄昏已至,天边染上了如火的红色。

余威和二顺路经一个巷道回家,突然一张黑色的布网铺天盖地般地降了下来。

他们摔到墙上,脸生生被墙撞破了皮,又被困在网里,心中恐惧,拼命挣扎。

“救命啊!”二顺小伙子被吓到了,“救命……啊!”

一个棍子重重地向两人打过来。

来人手劲不大,却是下了狠劲,而且木棍着实是硬,打在身上真的疼。

打人的正是简些。

简些听冬至说乌头与半夏相克,混合有剧毒,是会要人命的。

这两个黑心肠的,还当什么大夫,为了点脸面,只是陷害言清之用药不当,医术不精也就罢了,居然做这危及人命,丧尽天良之事。

万一经由言清之的手害死了别人,言清之就真的完了。

“你……你到底是谁?”

被打得生疼,余威咬牙,怒道。

“别敢打不敢认!要是让我知道了,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俩人极尽努力挣扎,竟真的挣脱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笔下文学 . www.vbixia.com
本站所有的文章、图片、评论等,均由网友发表或上传并维护或收集自网络,属个人行为,与笔下文学立场无关。
如果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在24小时之内进行处理。任何非本站因素导致的法律后果,本站均不负任何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