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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鬼的除妖师(1/2)

八、

仲堃仪在冰窖里冻得瑟瑟发抖,他手里的斧子有些钝了,劈不开一整块的冰;只好硬着头皮取下佩剑,一剑下去就将冰砍成了两半。

祖传下来的纯钩剑,却要用来做这种鸡毛蒜皮的事。

仲堃仪命手下的人将这些冰用浸了冷水的布包好,一块一块运上车,他自己拉一车,送往东宫各处,最后停在青龙馆。

孟章在卧房窗边遥望,见仲堃仪来了,赶忙奔下楼去开门。

今日的例冰放在盆里,谈话间就已化掉了一些。

孟章忽然捂住心口,额上冒出细密的虚汗,仲堃仪慌了,问他:“怎么了?”

“无事。”孟章勉强笑着,“这两年也不知怎么了,大病小病没个消停。”

仲堃仪犹豫片刻,搭上孟章的手。三伏的天,孟章手心冷得像冰块。

孟章脸上泛起两朵红云,将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轻搭上去。片刻,他想起什么似的,问仲堃仪,“仲大人与苏严是旧识?”

仲堃仪低声道,“我与他同一年的进士科,他是榜眼。”

仲堃仪说苏严是榜眼,不提自己,孟章也就不再问名次之事,“他是苏上卿的内侄儿,苏上卿有意将他许给本侯。”

孟章说完有些心虚,喝了口茶,偷偷瞥了仲堃仪一眼,见他脸色愈加阴沉,忙道:“本侯不喜欢他……只是苏上卿的意思,我从来不敢不从的。”

仲堃仪叹了口气,“苏上卿是皇上重用的人,也是侯爷的老师。等此事成了,下官自会恭贺侯爷于归之喜。”语毕便要离开。

孟章抓不住他宽大温热的手掌,竟脱口而出:“不要走!我喜欢你!”

仲堃仪脚步顿住,转过身来,又躲着孟章的眼睛,“下官无能,中三甲后四年都未升迁,只得了这么一个闲职。苏学士才貌双全,当比下官更配得上侯爷。”

“头一次见你与他辩论的时候,我就喜欢你。我知你心有抱负,我知你意难平……只是皇祖父赐官时,本就要权衡家世……”

仲堃仪早已听够了家世之论,至于从孟章处听到“皇祖父”“苏上卿”,更是数不胜数。

“侯爷,下官只要一个答案。苏上卿官阶再大,您贵为皇孙,到底他也越不过您。苏上卿年事已高,苏严正值盛年,您向苏上卿妥协了这一次。以后也要终生对苏严言听计从、任其摆布吗?”

孟章怔在原地,他多年无人问津的隐痛,就这样被揭开了。

孟章眼中含泪,终于扑到仲堃仪怀里,紧紧抱住他,“我不想听他们的话——”

仲堃仪也抱着他,笑逐颜开,目光炯炯,仿佛早有预料。

九、

十指不沾阳春水,为君洗手作羹汤。

平叛归城,齐之侃闲极无聊,除每日舞剑之外,也钻研些厨艺。

蹇宾常说,能得齐之侃一人何其有幸。年少情动,半生戎马,老来相伴。面上沟壑每多一道,他们就更恩爱几分。因军纪严明,他二人更珍惜府中自在的生活;床笫间鸾凤和鸣,甚至于花样百出。有时连伺候多年的老仆,夜里都能听得面红耳赤。

唯有一件憾事:孟章长住青龙馆,蹇宾和齐之侃归了城,孟章不肯回家,说是青龙馆住惯了,不必来打扰天玑王与王妃相亲相爱。这话说得奇怪,但做儿的哪有不愿父母恩爱的?他们也就不多想,只当是玩笑。

“小齐。”蹇宾夜里翻来覆去,还是放不下,“我们把章儿接回来吧。再不回来,等他过两年成亲单立府邸,可就来不及了。”

齐之侃“嗯”了一声,怅然道,“我此生恐怕就只有这一个孩子了,可是上次和章儿见面,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蹇宾从背后抱住他,“我此生也就只有你一个妻,我和你,和章儿,一家人好好儿的。”

十、

春寒料峭,数日子守到雨水,百姓一候獭祭鱼,二候鸿雁来,三候草木萌动。而皇宫中的头等大事,当属啟昆帝的寿宴。

歌舞诗赋,埙箎箫笙;百官倾杯,众宾齐乐——在啟昆眼中,却寡淡无比。何况啟昆膝下二子二孙:蹇宾手握重兵,素有野心;陵光曾豢养刺客,他没下狠心治罪,如今彼此视若不见,不像亲生父子;孟章沉默寡言,总是心事重重;执明会逗人笑,却是个爱迟到的,过了三刻钟也不见来。血脉相连的人,三个生分,一个没正形,没有个真心给自己祝寿的。

宴饮正酣,忽有二人姗姗来迟,携手入殿。玄色大氅的那个是执明,一进来先嬉皮笑脸地到啟昆眼前,说“给皇爷爷赔不是”。红衣的那个,是天权侯夫人慕容黎,瑶光王的幼子,道“请皇上恕罪”。啟昆嗔了执明几句,挥手让他们入座去。他二人坐到天璇王那一席,与陵光挨着。

皇室宗亲各族,谁都知道天权侯宠夫人宠上了天。为解夫人思乡之情,换了侯府花苑内的土来栽瑶光独有的羽琼花;上好的血胭脂原石,侯爷亲手打磨成簪子作贺礼;连金龟纽都送给夫人了,气得翁太傅直呼不合礼法。

往日欢宴,执明一句话逗得了全桌的人笑。今日,他只顾着对慕容黎笑了。

慕容黎也对执明笑,不过执明笑十次,他最多笑一次。但那笑,却是真心实意的。一个痴一个闷,一对恋得火热的少年夫妻。

啟昆轻摇酒盏,喉结鼓动,目光凝在一处。慕容黎乌发如瀑,用一支金镶玉步摇绾起;略施薄粉,顾盼生姿。陵光疼执明,疼得不得了。而瑶光富庶堪比天权,慕容黎及冠时也将封侯,加之慕容黎是这样一个美人,难怪陵光要替执明求旨赐婚。

“早知如此……”

皇后在一旁,早察觉皇帝举杯而不进酒,轻声问了一句“皇上在看什么?”

啟昆漫不经心,回道:“瑶池宴饮,不过如此。”

年年岁岁千篇一律的歌舞,怎比得美人一颦一笑挠他的心?

十一、

夜凉如水。

陵光理好寝衣下床,吩咐了通房小厮,“去准备药罢。”

公孙钤心里咯噔一声,“还要喝么?”

“嗯。”

陵光应过,就一句话也不说。今日执明和慕容黎新宅落成,彻底搬出去住了。偌大的天璇王府,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等那药熬好端上来,陵光拿起大碗就要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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