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幼祺一呆。
冉蘅极少主动做这种亲密的动作。
“连院首说了,你的身子需要保养,不然就伤了根本了,不记得了?”冉蘅柔声道。
“朕保养得挺好的……”元幼祺哼哼道,说到后面,声音就不大自信起来。
被冉蘅嗤道:“前儿夜里还咳嗽来着,又成日里这么操劳,还生气,这就是你说的保养?嗯”
元幼祺登时嗫嚅起来。
她突的想起什么来,猛然侧头看向冉蘅,圆着眼睛道:“唐喜告诉你的?”
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九五之尊,伴君如伴虎什么的……冉蘅被元幼祺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却只觉得可爱,还有心尖儿上的酸热。
冉蘅抿了抿唇,顾忌着场合,她终是忍住了想要吻上元幼祺的圆眼睛的冲动,强迫自己的目光飘到元幼祺的鬓角。
然而,那里的霜色华发,更让冉蘅觉得心疼。
元幼祺却是对自己的身体不以为意的,反正她还年轻,身体也不至于垮掉。
她最看不得的,是冉蘅难过,遂鼓起腮帮哼道:“唐喜这奴才真是越发胆大了!竟敢告朕的密!”
杵在殿外当值的唐喜,莫名地打了个哆嗦。
“陛下自己不好生的,还怪旁人?”冉蘅嗔道。
元幼祺犹觉不足似的,又哼道:“不成!朕要治他的罪!”
冉蘅:“……”
元幼祺抬眸看向冉蘅,眸中带笑:“要朕不治他的罪,也成……”
冉蘅挑眉看着她,总觉得她在打什么坏主意。
元幼祺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阿蘅嫁于我做皇后,以后就不用唐喜告密了。”
冉蘅再次:“……”
敢情就为了唐喜不用“告密”、不用被治罪,才要她做皇后的?
元幼祺说着,便不餍足地扯住了冉蘅的衣襟,摇了摇,又摇了摇。
“阿蘅答应吧!答应了啊!”她口中道。
冉蘅无语:元幼祺你能再幼稚点儿吗?
“你看,没有你替我分忧,这些臣子都要欺负死朕了!”元幼祺扮可怜不用打腹稿。
冉蘅明知元幼祺是在扮可怜,然而心内的那杆秤还是不自控地朝着元幼祺的方向倾斜。
“我会替陛下分忧。”冉蘅顿了半晌,道。
元幼祺立刻绽开一个大大的笑脸,欢欣道:“那朕这就让他们准备起来!让司天监选择良辰吉日!”
她自动自觉地将冉蘅所说的“替陛下分忧”,等同于“我愿意嫁给陛下为妻”。
冉蘅嘴角抽了抽,道:“哪里就这样急的?总要等我——”
“朕等不及了!”元幼祺抢道。
“我知道阿蘅是想在仕途上做出些成绩,让别人看看,你有才德做皇后,让对朕的物议少些,也让朕在后世史书里多少留些好名声。可是朕等不得了!阿蘅,朕怕娶不到你就万一哪一日见祖宗去了,朕这辈子不是太——”
元幼祺的话未说完,便被冉蘅捂住了嘴。
“不许浑说!”冉蘅的眼圈红了。
元幼祺被她捂着嘴,眨眨眼,心里面有点儿愧疚。
这是她第一次对冉蘅使这种心眼儿,却好像要把冉蘅弄哭了。
说到底,元幼祺才不舍得死了。
朕要是英年早逝一朝驾崩了,难道要把阿蘅拱手让与旁人吗?
元幼祺心里哼哼。
冉蘅自觉失态,松脱了覆着元幼祺口唇的手掌,在衣侧默默攥紧。
想到元幼祺方才的话,她仍觉得心有余悸。
哪怕,那只是说说而已,并非事实。
手背上一暖,冉蘅回神,发现是元幼祺拉了她的手,目光殷殷地瞧着她。
冉蘅的心里亦是一暖,那种肖想的情状带来的惊恐,似也散去了大半。
元幼祺知道自己刚刚吓着她了,也觉得愧疚起来,忙转开话题道:“姓金的自以为聪明,其实不过就是被韦舟扬利用的蠢货。”
话头儿重又折回到政事上去,冉蘅也觉得松了一口气。
她想了想道:“金御史纵是被利用的那个,矛头直指宗正寺,恐怕目的也不会是搅乱池水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是!”元幼祺嗤道。
冉蘅也是个极聪明的,沉吟想了想,蓦地想到了什么,忙问道:“陛下近日可有敬王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