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恼了元君舒,能有她的好果子吃吗?
“薛老大说,周大人中.毒了?”连菡的眼睛,在周乐诗的脸上瞄啊瞄。
元君舒一股急火直撞脑门,因着连菡袖手瞧热闹的模样。
“你来看热闹的?”元君舒的声音冷若寒冰。
连菡被冻得一个哆嗦——
生气了!真要生气了!可了不得!
“属下这就给周大人诊脉。”连菡好脾气地道。
元君舒冷着脸,轻轻拉过周乐诗的右手腕,递到连菡的手边。
“诗儿,连菡来了……马上你就不难受了,啊!”元君舒哄孩子的语气,和那张冷冰冰的脸,特别违和。
连菡暗自撇撇嘴,深觉自己才是那棵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小白菜,只得认命地手指切上了周乐诗的腕脉。
其实,还用诊脉吗?
周乐诗的情形,简直明晃晃啊!
不过,迫于元君舒的“淫.威”,当然连菡自认为还是出于医家治病救人的本分,她按部就班地替周乐诗切了脉。
抬头时,对上了元君舒急切得快要按捺不住的表情。
连菡心里不禁又是啧啧两声:这药性,还真是霸道得不寻常……
“怎么说?”元君舒耐不住问道。
连菡的指尖,此时仿佛还留存着周乐诗手腕上滚.烫的温度。
她大剌剌地一摊手:“周大人这不是中毒。明明就是春.药啊!”
连菡说得直白,元君舒嘴角一抽,第一件事就是拧脸去看周乐诗的反应——
以周乐诗的性子,元君舒真担心周乐诗因为连菡这种毫不遮掩的叙述而羞愤难当。
然而周乐诗此时已经只有伏在元君舒的怀里,无力地喘.息的份儿。
“你只说怎么办!”元君舒嗓音嘶哑,眼神更是幽暗得可怕。
连菡胆大,倒是不怕死似的又一摊手:“很简单!阴阳和.合,药性发泄了出去,就不治而愈了……”
“放……什么厥词!”元君舒一句粗口差点儿爆出。
什么叫“阴阳和.合”!
让她给周乐诗找个男人……那什么吗?
她会将那男人,包括连菡一起剁碎了喂狗!
元君舒看向自己的眼神,俨然就是在看一具死尸。
连菡胡说八道之后,顿觉脑后飕飕地冒凉气,在元君舒的逼视之下,不像是站在人间的阳光之下,而像是站在鬼蜮幽冥界……反正她这条命,已经交代了大半了。
绕是连菡见识多、脸皮厚,这会儿也平生第一次觉出惊恐来。
她竭力挤出一个挺难看的笑来:“大帅你别急啊……”
元君舒眼眸眯起,比之前那个冰冷的表情,更让连菡觉得杀气十足。
连菡眼珠儿转了转,确认周乐诗神智不大清楚,便凑向元君舒,压低声音,用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谁说阴阳和.合就非得是男女之间?殿下您不是现成的吗?”
元君舒闻言,刚刚褪去红热的脸,登时涨得通红。
连菡朝元君舒挤挤眼睛,也不管元君舒看没看到,压低声音又道:“殿下倾慕周大人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是现成的机会啊!又能救了周大人,又成全了殿下的心,多好的事啊!”
连菡说着,嘻嘻又笑:“殿下别放不下架子,民间生米做成熟饭的事儿多着呢!要了周大人的身子,将来她就会对殿下您死心塌地的了……”
“生米做成熟饭?”元君舒睨着连菡,音声森凉。
“是啊是啊!”连菡大点其头,“喜欢她,就上啊!”
元君舒冷笑一声:“你知道甲纳怎么死的吗?”
“诶?”连菡一愣。
怎么话题蹿到甲纳那儿去了?
甲纳……已经死了?
“一剑下去,身首分离,血溅当场,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死了。”元君舒的嗓音,幽寒得如地狱的风。
说着,元君舒还瞄了瞄帐中兵器架的方向。
连菡不由得“嘶”了一声,觉得脖子上像是被架了一柄寒气逼人的长剑,剑刃随时都会劈砍下来似的。
“殿下说笑……”
“我没说笑。”元君舒冷冷截住了连菡的话头儿。
连菡干笑两声,乖觉道:“其实也不是非得阴……咳!其实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那就麻烦连军医了。”元君舒寒声道。
连菡连忙摇手道:“不麻烦不……咳!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她当然得被元君舒“麻烦”了,不然,“连军医”没有了存在的价值,万一殿下也想在她的脖子上试试甲纳的死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