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顺平了一口气,元君舒方幽声道:“甲纳自负,以为诳去了我,他派出的主力来劫营,必定有胜无败。”
元君舒说着,嘴角噙起一抹冰冷的嘲讽:“他却没想到,我们早已经洞知先机,防着他这一手了。”
说到先机,连菡也不得不佩服元君舒的远见卓识:“殿下敢做这种决定,真不是寻常凡人能够做到的。”
元君舒不在意地摆摆手,这些于她而言,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周乐诗现在还好端端地活着,就在她触手可及的眼前。
连菡恍然明白了什么:“所以,那个甲纳,他是自以为注定能劫营成功,殿下届时必定没有退路。他就用这玩意儿药了殿下,极尽羞.辱之能事?”
元君舒眼中涌上恨意:“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只是苦了她……”元君舒说着,痛苦地凝着周乐诗的睡颜,一颗心像是被死死攥住般生疼。
连菡倒不这么认为。
相反,她还觉得这叫“因祸得福”呢!
不然,这两个人又怎么得着机会,关系再近一步呢?
只是可惜了,竟然还要她出手拔出周乐诗体内的药性。若是元君舒亲身上阵,这会儿是不是孩子都怀上了?
咳!当然了,两个女人是怀不上孩子的。
不过,一旦有了肌肤之亲,那情分就不一样了啊!
连菡心里面不禁替元君舒没有趁机夺了周乐诗的身子,而替她懊悔不已。
然而,人元君舒自己倒是一副君子风范,压根儿就没想过趁人之危这档子事儿。
再说,这君子有什么好当的?
成全了个君子的名声,到头来忍着难受的,还不是自己?
喜欢她就上她啊!万一,人小周大人就喜欢强取豪夺的呢?
连菡再次撇撇嘴,又叹息着摇了摇脑袋,深觉自己也是替元君舒操碎了心。
这叫什么?
皇上不急太监急吗?
这话,当然也是不能说出口的。
“你晃什么脑袋?”元君舒略带愠怒的声音,炸响在连菡的耳边。
将连菡从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中扯了出来。
“啊?没……没晃什么!”连菡匆忙应道。
“你听到我方才的问话了吗?”元君舒狐疑地盯着她。
连菡被她盯得头皮发炸,尤其想到自己刚才还想着什么“喜欢她就上她”。
连菡于是一本正经地清了清嗓子,肃然道:“属下方才在思考怎么给周大人用药才最妥当,没有听到殿下的吩咐。”
元君舒很有些不信连菡的话,却也只得再次问道:“她经历了这样的事,会不会……轻生?”
最后两个字,说得格外小声,连菡转着眼珠儿回想了一下,才彻底明白元君舒问的是什么。
连菡差点儿失笑出声——
轻生?
周乐诗,轻生?
周乐诗会轻生?
周乐诗这个人,浑身上下,每一次脉搏的跳动,无不表达着“我要活着!无论如何我都要活着!”的意思。
连菡当初第一次替她医伤的时候,就感知得清清楚楚了。
这样的人,会轻生?
周乐诗只会让别人想轻生吧?
连菡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儿,真真儿觉得自家殿下也是爱周乐诗爱得晕了头了。
将来,别为周乐诗干出什么让自己恨不能轻生的事才好。
要么说世间万物皆有生克嘛,就是周乐诗这么个心机满满又求生欲极强的女子,从她对元君舒动心的时候起,她的心里便有了可以克制她的东西了。
幸好如此,世间才少了一个祸害!
连菡默默点头,深以为然。
“殿下多虑了。至少从脉象上看,周大人的求生欲.望很强。”连菡道。
她想了想,又缀上一句:“周大人不是寻常女子。”
这个“不是寻常女子”,听得元君舒皱了皱眉。
元君舒是从来不把周乐诗当做那等被礼熏泡坏了脑子的愚妇的,可周乐诗毕竟太过年轻,纵然再沉稳老练,遇到这种事,又如何能够淡然处之?
“知道了。你去配药吧。”元君舒打发连菡走。
连菡觑她表情,便知道她没有全然听进自己的话去。
这也算是关心则乱吧?
连菡心想。
不过,殿下你真的把周乐诗想得太脆弱了。她的心思,恐怕比你我都深得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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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娘子你好像很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