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多,客人都散了。
郝少谦把大家拉到市中心,一家叫“天海汇 ”的私人会所,地点闹中取静,门面贵气逼人瞎。
迎宾一见郝少谦,立马恭敬喊“谦少”,显然没少来。
知客在前款款引路,容夏吊尾;大知一副“爷今天总算见世面”的表情,左顾右盼。
统共四人,郝少谦却叫了个十六人的包房,说个话还得用喊的。
刚落座,菜就鱼贯而上,铺满一桌。
大知眼睛发亮,嘴里假客气地说,“会不会太浪费呀。”
郝少谦点了点头,语气中自带心疼音效,“大家敞开肚子吃,浪费就不好了。主要是这苏落不好伺候,我呢,又不想将就......就都点了!所以这餐,苏落请。”
还有这种操作?
大知开始有些同情苏落。
容夏见苏落仔细地用热毛巾擦手,神色淡然,像是习惯了。心想,这俩人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
“......芝士龙虾焗面、避风塘香辣蟹,菜齐了,请慢用。”
“服务员,依云。”
“给我一杯水。”
......
“唉,我说容夏,人家苏落是为了保护嗓子,不沾酒,你凑什么热闹。”郝少谦夹了颗花生米,往嘴里一丢。
容夏敷衍道,“这两天上火,喉咙有些痛。”
大知蹙着眉,打量着苏落,觉得这人越看越面熟。
郝少谦对着服务员说,“拿两瓶依云。”
“谢谢。”容夏冲着郝少谦笑笑,有些心虚,这从苏落那偷学回来的习惯,一时半会改不了。
“不用谢,花苏落的钱,我一向很大方。”
大知凑了过去,小声地问郝少谦,“老板,你这朋友看着像明星呀。”
郝少谦啧了一声,笑骂道,“不识货!像明星?哼,人家是明星的老板!”
“明星的老板!”
大知咋舌,大腿呀!等会吃饭要斯文点。
“圈内一半人见到他,都得点头问好,乖乖叫声苏总。”郝少谦觉得还不够具体,“知道鹿野不?多红呀!”
“知道,知道。”
“那小子见到苏总,也得哈腰点头。”
“厉害厉害。”
......
“我钱包没带。”苏落喝着水,淡淡地插了句。
“咦?”
郝少谦立马住嘴,撒娇道,“别呀,来这招,多小气,我少说话多吃饭还不行嘛?”
容夏和大知都抖了抖,无福消受。
“看哥哥长得帅呀,吃饭吃饭。”郝少谦嚷道。
苏落的话不多,坐他隔壁的容夏也不需要搭腔应酬,大家各吃各的。
容夏安心了,筷子下得也勤快。
之前为了嗓子、身材,公司的营养师都会统一搭配些清淡的饮食,业内俗称“吃草”。当他发现,他跟苏落的夹菜偏好相似时,苏落已经停下筷子,侧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糟了!正常人是不需做到那么严苛的饮食要求的。容夏当即偏了角度,夹了快麻辣牛展,仓促地塞进嘴里。
这下可好,辣得飙泪,一顿猛咳。
苏落拧开瓶盖,递了水过去。
容夏猛灌几口,觉得自己又失礼了!苏落对他有知遇之恩,又是他的前老板兼偶像,他一直想留个好印象。没想到,当宋易的时候成绩不行,当容夏的时候又撒谎出糗。
怅然中,带着懊恼。
容夏再次起筷时,不敢夹“草”了,而是盯着大知,大知往哪下筷他就往哪。
临时改变坚持五年的饮食习惯,让他感觉喉咙底铺上一层厚厚的油,腻得他快吐,不得不放慢进食的速度。
当他怨恨地盯着大口吃肉的大知看时,一条菜心,放入他碗中,“喉咙痛,别勉强,清淡点合适。”
这么平易近人的苏落,容夏没见过。有些怔愣,但对于苏落的命令,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听从,“是!”
当他回过神时,心下却有股怅然,对于过去的怅然。
“你怕我?”
苏落的眼神中,平淡无波,容夏把握不准这话的含义,只能打哈哈道,“没?怎会。”
还是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