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解漕吏王瑾时,其涕泪交加:娘娘!沈淮以家眷性命要挟,卑职不得已掺沙...
我瞥见其袖中藏有秘符,忽令青鸾:将王大人其妻儿‘妥善安置‘!
王瑾愕然抬头,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本宫既救你家人,你便该讲出你们如何换粮……
我正欲再审王瑾,忽闻廊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青鸾疾步入内,附耳低语:娘娘,赵王殿下来了。
我指尖一颤,茶盏险些坠地——朱高燧此刻造访,必是为江南缎之事而来。请他到西暖阁。
我拂袖起身,瞥见王瑾袖中秘符闪烁暗纹,忽改口道:且慢,先押王瑾去昭狱,命周百户,给沈大人‘松松筋骨‘……
暖阁熏香袅袅,朱高燧甫入便冷笑连连:二嫂好手段,漕运这潭浑水,竟能搅得太子党半数落网。他眼底燃着狼枭般的幽光,只是...我那三万匹军绸,若真被御前知晓...
我捻起茶盏轻抿一口:赵王此言差矣。那批绸缎原是汉王为北征筹措的军资,却被您私扣了去,还言道';借太子党之名以解淮安粮案';……
他瞳仁骤缩,袖中暗藏的匕首几乎按捺不住。我轻笑:三叔莫急,我已命人将江南缎账册悉数焚毁,只留太子党签押的空簿——若漕吏供词牵扯汉王,我自会';不慎';让那空簿';重现天日';。
朱高燧喉间发出毒蛇般的嘶声,猛的捏碎茶盏:二嫂胃口太大,就不怕...
怕什么?我掷碎瓷片,血珠溅上案牍,怕你联手太子,将我与汉王一同碾碎?三叔忘了,当年靖难之役,你袖箭误伤燕王坐骑,若非你二哥替你遮掩!
他额角青筋暴起,却终将匕首收入袖中:好!二嫂既愿合作,那漕运赃银,便分你三成。但沈淮必须死,他若吐露半点赵王府的事...
沈淮活不到明日。我召青鸾取来密匣,匣内躺着沈淮与太子幕僚的五十封密信,三叔可识得这';淮';字暗记?
我已命谢晋仿造沈淮笔迹,将其中十封信改写成太子党勾结瓦剌的证据,霉粮,勾结瓦剌…这两件事够他们喝一壶了。
朱高燧瞳孔骤亮:妙!但需速办,太子党已在东宫集结...
不急。我展信轻笑,漕运霉粮这么大的案子,必定得三司会审…听闻刑部右侍郎是三叔的旧友?不过交情深浅,还得看三叔递出的筹码够不够分量。
朱高燧喉间发出毒蛇般的嗤笑,袖中匕首的寒意仍未褪尽:二嫂这是要我亲自去游说?未免太高看我了。
我捻起一封伪信掷向他面门,纸页在空中旋出凌厉弧度:游说?三叔该用刀刃说话。
王懋长子在边军欠下赌债,两万两白银——只需赵王府的银票,便能替他儿子赎清卖身契。
他瞳仁骤缩:二嫂连锦衣卫都查不到的事...
查不到?我轻笑,茶盏残片在掌心割出细痕,张軏的耳目若连这点腌臜事都挖不出,如何配当这锦衣卫指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