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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交战中(1/2)

高声的嘶吼与震耳欲聋的号鼓声, 直使鞑靼驻营地界拔地摇山, 如强行撕开人的脑浆般, 令世间万灵皆胆裂魂飞。

顷刻间, 乌云蔽日,方风雨。

司徒瑾猛然掀开门帘, 疾步出毡包外。

只见最前方升起烽烟弥漫, 士卒密集紧凑呈排山倒海状,当下后方不少披袍擐甲的鞑靼士兵争前恐后往那处增援, 如力拔山河气盖世之势。

司徒瑾急忙抓住一人的手臂, 问:“前方是怎么一回事?!”

那鞑靼士卒面色凝重,用极其蹩脚的中原话答他:“汉人!开战!”

得此答复,司徒瑾心中一沉,不觉蹙眉。

而那鞑靼士卒趁着间隙向前蹿去,千军隆隆逼进, 沉重脚踏声如雷贯耳。这一番状况实属糟乱非常,却不可避免地,令那原始厮杀的惨烈气息无穷延伸,无人能阻挡。

——王秉庸, 他如今得先去寻王秉庸!

如此想着, 司徒瑾跨步朝王秉庸的毡包方向行去, 然不出几步, 他与一人迎面撞上, 对方“诶哟”了一声, 司徒瑾抬眸看, 却不想这正是他要去寻之人。

远方击鼓声扬,王秉庸被吓得面如土色、嘴唇发白。

司徒瑾已然极力镇定下来,然眉头始终无法舒展开,只听他低沉道:“说是汉人来打起来了。”

浑身哆嗦个不停的王秉庸,只是愣怔问他:“你怎一个人,单大人呢?!”

司徒瑾摇了摇头,心中暗自推测着二哥他应当是被鬼力赤唤去了。

……他午间休眠实在睡得太沉了,若非方才毡包外如山崩地裂一般将他惊醒,或许自己能睡到入夜也不一定,他确实毫无知觉,更别提察觉到单云端是何时起的身。

王秉庸见他这反应,不免发问:“你不知道?”

司徒瑾答他:“我又睡着了。”

听罢,王秉庸下意识仰头朝上望去,见此时金黄色的余晖穿透过满天乌云,残阳隐约可见,应是接近晚时天黑。

继而又是狂风大作,沙尘飖扬,他俩的衣衫下摆险些还因风势而被骤然卷起。

——如此状况下,王秉庸心说,苍天大地!你俩昨晚究竟是个何等状况,可是行房行到天亮?方才晌午不是初醒,怎能又睡得这般不省人事。

然司徒瑾对他心中所想并未知情,当前情况紧急,他实在顾不上王秉庸,只道:“你进毡包内躲着,不到万不得已之际,千万不要出来。”

王秉庸哪儿能搞明白什么时候才是他口中的‘万不得已之际’,可看对方一副凌然状,似是要往前方赶赴而去,便应时对景不再多言,一鼓作气道:“那好吧。”

两人默契般接上视线的那一瞬,司徒瑾朝他默然颔首,而后,只留了句‘有何变故必定会回来寻你’,便转身快步离去,不作停留。

剩下王秉庸凝眸注视着他的背影,伴着沉闷轰隆声响,久久挪不开步。

直至半晌过去,司徒瑾的身影已模糊成一团虚无,王秉庸这时才冷吸一口气——反应到,自己应当要对司徒瑾道一句‘与单大人平安归来’才是。

.

鬼力赤与沙利克驾在马上,昂首迎敌。

然这二位鞑靼可汗、将军身旁伴着的竟是单云端,在他们身后的鞑靼士卒,壮观如千军万马,皆是严阵以待。

而对面,是领着上万大明兵卒的北陵小郡王,朱昱。

——任由号角轰鸣,双方始终对峙着。

当下情形,单云端自然插不上话,且听鬼力赤单刀直入:“你是北陵小郡王?来的怎不是你父王?”

“是,”却不料朱昱笑得诡异,反朝鬼力赤道,“——那并非要事,只是可汗,我朱昱想问,莫非你真当这异族长相之人是诚心投靠与你?”

语毕,鬼力赤面容无甚变化,不知心内在盘算着什么,倒是沙利克闻言侧目瞥了单云端一眼。

紧接着,朱昱再是嗤笑道:“他既不是我北陵王府的人,更并非你异族同宗……”

“——你们究竟是如何信的他?”

而单云端却是云淡风轻,沉声朝他道:“那你呢?”

朱昱“哦?”了一声,将视线移至单云端面上,笑道:“我?我怎么了?”

单云端自始至终没给他什么脸色,极其淡然:“那你究竟是与不是正牌的北陵小郡王,谁能证明。”

语毕,朱昱仰天大笑数下,才摇着头叹道:“当真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够了——!北陵王府既然已派了使节来过,”鬼力赤对他俩的对话毫无兴趣,当下兵刃相见,朱昱所言在他眼里不过皆是些白费劲的废话罢了,“我也说过当今族内动乱,定会择好时辰撤兵,只是不知先礼后兵,你们北陵王府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使节是由我父王派来,又并非是我,”朱昱礼貌性颔首,如变脸一般,而后神色骤变,直截了当道,“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

沙利克喝道:“那你有何目的?!”

朱昱沉着脸,再次望向单云端,出言不逊直道:“这人的命我要了。”

无人想到北陵小郡王大动干戈,竟是为了要取‘吉日木图’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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