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雪,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路三生的目光落在伞上,脸上还带着与平时不甚相符的散漫笑意。
就好像是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
看到那人透过自己看到什么似的神情,慕夕雪心下的烦躁越深,尤其是在听到那半截称呼的时候,她几乎就要脱口而出那句话——
我才不是你那个小师妹!
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你也不是她。”慕夕雪低声说道,像是对着路三生说,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路三生轻抚着欧阳黎的后颈,脸上表情未变,倒是笑意加深了些许,话语里也有些意味深长。
“你怎么知道‘路三生’这个名字下面的一切,不是一个伪装呢?”
“……夕雪,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路三生的目光落在伞上,脸上还带着与平时不甚相符的散漫笑意。
就好像是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
看到那人透过自己看到什么似的神情,慕夕雪心下的烦躁越深,尤其是在听到那半截称呼的时候,她几乎就要脱口而出那句话——
我才不是你那个小师妹!
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你也不是她。”慕夕雪低声说道,像是对着路三生说,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路三生轻抚着欧阳黎的后颈,脸上表情未变,倒是笑意加深了些许,话语里也有些意味深长。
“你怎么知道‘路三生’这个名字下面的一切,不是一个伪装呢?”
……
古堡的地下
季使君走过一个拐角,尽头的大门便敞开在他面前。
他脚步微顿,随即又挂上惯常的笑,就那样随意地踏了进去。
“这么欢迎我,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走廊尽头的书房里,落地窗前的窗帘被拉到两边,露出外面的凛冽风雪。
老人依然背对着门,独自坐在空荡荡的书房里,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的风雪,像是在发呆。
听到季使君的声音,他的眼皮艰难地动了两下。
“你就是在这样的风雪里带走她的吗?”老人的声音低哑,有些听不真切,“那应该是很大的一场雪吧。”
季使君脚步轻快地踏进屋,一把装饰精巧的小刀在他指间来回偏飞着,一抹刀刃的寒光映入老人的眼中。
老人不仅没有任何恐惧,反而还哈哈笑了几声,然后他费力地扭过头,抬头对上季使君的脸。
季使君手中的刀尖也在同时对准了老人的脖子。
“这应当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吧。”老人慢吞吞地说道,“上一次,我和师父上山去的时候,你们都已经不在了。”
季使君一句未答,只有余光在整间书房里一扫而过。
书房里再没有第二个活人的气息——
甚至眼前这个垂暮老者,实际上也算不得是一个活人了。
老人仿佛看不到脖子上抵着的明晃晃的刀,维持着一副追忆往昔的表情,继续絮絮叨叨地说了下去。
“当然一开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后来师父说,那位的那些朋友里面,也只剩下了一个你,何况你对她……所以,也只有你了吧……”
“让她重新活过来的,也是你。”
“说实话我有段时间相当恨你,毕竟你也只考虑到那位的命,却要我师父白白受那么多的苦。不过,现在再想想,其实你和我又有什么差别呢,不过都是守着一个幻影过了一辈子。”
“你看,就算我把这样的机会送到她面前,她也还是下不了手,虽然总是说自己跟前世不是一个人,但终究还是脱不开过去的影子。”
“我这辈子将要走到尽头,我也认了,我是栽在了这一道影子里,那么你呢,你也要守着那道影子过一辈子吗?”
季使君并未应答,也并未反驳,他只是把刀尖往前送了送。
“现在的慕小姐还太年轻,看不穿龌龊的老年人的套路。”季使君叹道,“不过么,她忌惮着那么多人的命不敢动手,不代表我也不敢。”
“那些人的命对你来说,就这么不值钱吗?”老人脸上也带上了笑意。
“说实话,是挺不值钱。不过,既然杀了你也不会真的要了他们的命,那也就不用考虑那么多了对吧。”
季使君说着顿了顿,才微微俯身,凑到老人耳边低声回答了他的一个问题。
“至于你师父的苦——那都是她自己向卿求来的。”季使君冷声道,“搞成如今这副场景委屈给谁看,她、活、该。”
明明……被拖累的那个,是卿。
至于如今的慕夕雪有多少悲惨委屈,那不过都是前世之因种下的果罢了。
……
楼上封闭的房间内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盯着屋子一角发生的事。
当中不乏有人暗自佩服路三生的勇气,竟然敢和那个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慕夕雪对上。
欧阳黎趴在路三生怀里,感受着她抚摸自己后颈的力道,慢慢闭上了眼睛。
原本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这并非全然只是出于对路三生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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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向卿求来的。”季使君冷声道,“搞成如今这副场景委屈给谁看,她、活、该。”
明明……被拖累的那个,是卿。
至于如今的慕夕雪有多少悲惨委屈,那不过都是前世之因种下的果罢了。
……
楼上封闭的房间内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盯着屋子一角发生的事。
当中不乏有人暗自佩服路三生的勇气,竟然敢和那个一看就很不好惹的慕夕雪对上。
欧阳黎趴在路三生怀里,感受着她抚摸自己后颈的力道,慢慢闭上了眼睛。
原本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放松了下来。
这并非全然只是出于对路三生的信任。
欧阳黎默默调整着呼吸——她只是不愿意让自己暴动的情绪再有伤害到路三生的机会。
哪怕并未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也不可以。
路三生身上的体温从来都有些偏凉,但对于欧阳黎来说却正好。
就好像久远之前,她也曾这样毫无戒备的躺在同样的怀抱里,连一点顾虑都不曾有过。
但那毕竟已经不存在于记忆里。
欧阳黎听着路三生与慕夕雪的对话,简短几个来回就已经足够她了解到相当的信息。
不像一向宁愿活得糊涂的路三生,欧阳黎早在重新遇到她的时候,内心就已经推算过无数的可能性。
包括她们的过去,她们的将来。
事实证明,她们的过去相缠,渊源难解。
而未来,虽然还是一道虚无的影,却已然投进了一丝光亮。
或许路三生并不欲深究慕夕雪对她的怪异态度,但欧阳黎却在短暂的几次接触之中,敏锐地察觉到了症结所在。
慕夕雪或许也和她一样,曾与路三生——或者说路三生的前世,或者其他什么的——有过什么过往。
然而不似欧阳黎记忆尽失,全无负担,慕夕雪记得,记得很多关键的信息,但她又极为厌恶前世对自己的影响。
所以,面对路三生的时候,她的情绪又尤为复杂。
明明本能是想要亲近的,甚至是喜欢的,却因为厌恶本能,于是连那个人也一并归类到“厌恶”一栏中。
可即便是“讨厌”的,她却又偏偏要摆出一副在意之极的模样,总是时刻关注着。
或许还有些常人不知道的内情夹杂在其中。
可笑的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