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扰短信。”

“澳门今日赌场上线？”陈乐儿眨眨眼。

“一元充能史诗装备，炸金花日入万元，先生买房吗首付三万起？”桩子说起这些舌灿莲花，利索得不能再利索，“性感荷官在线发牌，洗头小妹深夜寂寞？”

“滚你妈犊子！！！”

戎啸把手机静音了，不断跳出的消息让他有点烦躁。他随便应了两声，借故去了洗手间，把一圈人留在客厅，头探出门来。

“你们先想想待会干什么，别每天洋洋呜呜的犯浑，”他没好气地说，“这他妈桩子都深夜挨刀了，全跟没事儿人似的，四岁儿童智商？”

说着，“嘭”的一声甩上洗手间的门，余震在客厅回荡着，李圆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颇感愧疚，“我们好像不太好。”

“呵，你这就不够了解你哥，他这会儿借题发挥呢，”陈乐儿深沉地哼哼一声，“除非真是洗头小姐深夜寂寞——要么为啥看个骚扰信息还去洗手间？还教育，哎哟哟。”

“也可能是性感荷官。”桩子笑得眉飞色舞，“这类消息一点开，手机要震的，那啊啊叫直接客厅公放，想点开可不得去洗手间！”

“我能听见！！！”洗手间里传来一声暴喝，“把嘴给我管严实了，想脱层皮吗！！！”

“哇……火气这么大？”陈乐儿没料到，有些尴尬地撇撇嘴。客厅里的人面面相觑，桩子带来的女孩终于找着机会，小心地拽了拽桩子。

“哎，你说。”

“他，那个大哥哥……”女孩小声说，“最开始是不是，生我气了……”

“啊，什么？”桩子没听清。

“他……”女孩鼓起勇气大声了一点，“不喜欢我……他好像，生气了……”

“嗨，没事儿，他老生气！”桩子往厕所瞅了一眼，确认戎啸的确不在后特别愤慨地数落起来，“我一天要被骂八回呢！你看刚才！这都两回了！”

“为什么他骂人？”

“臭脾气呗！”陈乐儿接话，“您呐要在意他那说上来就上来的火，可得天天都郁闷。”

女孩茫然地向厕所看去，她能感觉到戎啸的戒备，那种戒备似乎是来自于本能——为什么？

答案一部分是恨铁不成钢。

对于陌生人，戎啸一向采取不信任的态度。他可不像桩子和陈乐儿一样每天跟在人屁股后边儿干架就行，别的堂口的人找事儿来了，他得处理，有时候也得会来事儿。面上兄弟谁都有，背后捅刀也常见，关键在于不能立刻推心置腹。

桩子是个傻子，他陈乐儿也是？一晚上就把人带回来，都傻了，全不长脑子。

戎啸想起来他从家里跑出来时路上遇见那女孩，那女孩的气质和这女孩有奇异的异曲同工之妙，戎啸第一眼看过去汗毛都立起来了。

再想想林雅雅。

这种生存游戏，信自己人都未必保险，还上赶着信外人。

戎啸把手机掏出来，林雅雅已经发了好几条短信，他想了想，最后还是没直接删，挨个儿打开，一条一条地读。

“你的奖励是我帮你选的——噢噢，预感到你看到这里会发脾气，乖，先不要摔手机。”

戎啸眉头跳了一下，手指点开下一条。

“选取奖励时间如果过了，道具就是抽取，所以帮你选是最好的策略啦，抽可不知道会抽到什么东西！”

下一条。

“我呢，发现自己好像没有和你们一样的同调值属性啊，好奇怪，只能获得道具的样子。”

再下一条。

“而且离开你之后又没有任务了，我是不是应该去找人组队？这个游戏有组队吗？游戏里都有的吧，组队。”

这个人在享受游戏。

戎啸不止一次感受到了林雅雅的享受，这场惊天灾难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的危机感，甚至激起了他的兴奋。

“…………………”戎啸忍不住，手指恶狠狠地打下几个字，“你、是、不、是、有、毛、病？”

林雅雅很快回了短信，点开只有一个问号，仿佛他真不知道自己为何招人烦。

戎啸再不想和他废话，打算直接拉黑，林雅雅手速飞快，一条短信又飞了过来。

“昨天你让我很愉快，交个朋友吧。——劝你不要拉黑我的电话，我手上还有十几张电话卡。”

戎啸拉黑的动作微妙地顿了半秒，拇指硬生生地从拉黑滑到了回复。

他有些恼羞成怒：“你都要杀我了，我还把你当朋友？你看我是那种傻子吗？”

“……难道不是吗？”

半秒之后，林雅雅的电话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