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正气山庄燕风元嘉便感觉到与上一次不同的紧张气氛。这些时日，俏如来因公事一直不在正气山庄，这一次可以算是特意蹲守的结果。

站在院中交谈的俏如来与雪山银燕听到声音转身。俏如来目光在燕风元嘉黑发上一顿又若无其事移开。

燕风元嘉同样若无其事的撩了一下头发：“俏如来，元此次前来有几个问题。”

“前辈请讲。”俏如来没想到燕风元嘉会有问题问他。

“史艳文。”

“啊，前辈知道了。”俏如来攥紧佛珠，避开燕风元嘉视线。

燕风元嘉勾了唇角，“吾很奇怪，史艳文并未走到不得不杀的地步。”

“报上的消息能信不可尽信。”

话题一转，燕风元嘉又问道：“黑白郎君恢复了？”

“是。”

“忆无心呢？”

“离开正气山庄了。”

“三个问题，你可以问，但回答需要你自行判断。”燕风元嘉闭了下眼睛。

“前辈？”俏如来有些不解了。

“吾说过不要叫吾前辈。”燕风元嘉折扇手心轻击，“嗯，问题你也可以留着以后再问。”

“先生为何要给俏如来这个机会？”俏如来从善如流换了称呼。

“血色琉璃美吗？”燕风元嘉侧转身体，留个俏如来一个侧影。

“这。”俏如来一惊，这个血色琉璃是他想的那样吗？

燕风元嘉转过来看了俏如来一眼：“你不需要回答这个问题。只要告诉我那个人还好吗？”

“先生认识那位前辈，他是……”俏如来疑问。

“他告诉你了吗？”燕风元嘉反问。

“没。”俏如来摇头，那位前辈只是问了他一个问题就不见了。

“那吾也不会多口。”毕竟矩子舌他承受不起。甚至出于私心他不希望俏如来成为墨家的人。

“俏如来明白了。”

“吾也不知道遇到他是你的幸运还是不幸。”燕风元嘉摇了摇头，俏如来根本什么都没明白。

“先生来还有什么事情要对俏如来说吗？”

“马车的事情你处理得不错。”燕风元嘉想了想说道。那辆马车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坑了俏如来，顺带牵连了史艳文。

“先生是苗疆人。”俏如来自然知道马车会带来麻烦。即使天下第一富与苗疆离心是事实。但人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

燕风元嘉摸了摸袖口的毛：“但也是中原人。”

“嗯？”怎讲。

“你们在讲什么？什么马车，那辆马车是你送给父亲的？”雪山银燕眉头紧皱。

“不是送给史贤人，而是送给中原。”燕风元嘉耐心解释，“你们中原可以接受神蛊温皇的帮助却不相信吾是好意。”

“神蛊温皇也不是什么好人。”雪山银燕哼了一声。

“银燕。”俏如来叹了口气，对燕风元嘉抱歉，“银燕失礼了还请先生莫要怪罪。”

“神蛊温皇本就不是什么好人，雪山银燕也谈不上失礼。”燕风元嘉折扇一摇，“他本就是苗疆最可怕的人。”

“我却觉得先生比温皇更可怕。”俏如来说道，自从得知了一些事情，不论是神蛊温皇还是燕风赤羽都变得缥缈起来。

燕风元嘉没想到俏如来会这么说，虽然他确实做了不少事情，但应当没有展现出危害才对。

“你信不过你父亲的朋友。”

“正是因为信，才觉得可怕。爹亲说过要我信任你，但先生的立场当真难以捉摸。”针对了中原也针对了苗疆，对西剑流也没放过，但同样都只是无痛无痒的针对，更是试探。

燕风元嘉：“吾现在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现在不是，不代表未来也不是。俏如来沉吟，是现在的局势还没有到他想要出手的地步。爹亲说过这个人是儒家的人，甚至还应该是高层，所图必然很大。

燕风元嘉叹了口气，俏如来还是年轻了一点，这脸上的神情可是泄露了不少。“看来你还有其他想法。但现在，俏如来你有多余的时间来思考吾是否对你对西剑流有影响？”

“确实俏如来没有时间思考更多。”

“那就思考你更应该做的事俏如来，儒家既然袖手旁观了那么多年，就不会为区区一个西剑流再开山门。”燕风元嘉背手转身，宽厚的披风扬起。

“先生。”怎么说自己的宗派真的好吗？

“你还有什么想说？”吾觉得很不错。

“没了。”

“那么，珍重。”燕风元嘉微微点头，门外的马打了个响鼻，“执明君告辞。”

一匹简单的黑马，一辆简单的黑马车，收敛一切锋芒只余下本质的厚重。燕风元嘉轻身上车，黑色的披风没入车帘之后。

俏如来轻轻地“嗯”了一声看着马车离去，这辆马车和之前的相比简直可以说是简陋了。但直觉告诉他这一辆更贵。

一直留在车厢内的师隐放下掀开一角的车帘转头问道：“主人为什么那么关注西剑流的军师？”

“你为何觉得吾关注军师大人，不应当说俏如来吗。”燕风元嘉手中的折扇推开合上，推开再合上。

“我也跟着主人有八年了，主人真正关注的是谁我还是看得出来。”师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在帘边跪坐下来。

“不，吾并不在意什么人。”也许有那么一点时间是在意的，但猜想被证实以后也就不需要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