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躺,就——
尚砚落入一个豺狼虎豹牛鬼蛇神遍地的阴暗沼泽群之间为数不多的陆地。
还没搞清楚状况,无数奇形怪状的怪物妖魔狂声嘶吼,震得他耳膜发颤,神魂震荡。
另一处只能容下四五个人的小小空地,一个身穿雪白的人倒在那里,浑身鲜血,还在与沼泽地里无数垂涎他的妖魔鬼怪抗争。尽力将所有力量用上。
尚砚见他似乎连眼眸里最后一点光都要被磨灭了,却还在潜意识地凝聚法力,朝一头怪物扔过去,似乎只是想打死一个算一个。
片刻之后,终于法力不济,尚砚看见他好不容易站起来的身子又要倒下去。眸子灰白一片,纯净的白袍子几乎是瞬间被沼泽地里的黑水浸黑。
正飞过去帮忙的尚砚怔愣一下,将人搂在怀里,踩着怪物头顶往远处掠去,瞬间就是千里之外。
只是这个沼泽地像是没有尽头,他飞跃许久也找不到岸,便停在一块看上去干燥又稍微宽阔一点的地方。
尚砚正站稳脚步,周围景象忽然变换,面前出现一条清澈无比的深河,十丈来宽。他们身边此时立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石头,上面被人刻满了字。
尚砚挑眉——三生石。三生石边上还有一块小石头,只有人来高,就立在三生石不远处,尚砚扶着黑衣男子走过去,准备靠着那石头歇歇。哪知脚步动了两下,这里的景象又坍塌了。环顾四周,尚砚身上有点僵硬——只要他这一脚下去,就进了黑沼泽了。
怎么又回来了?
尚砚干脆就地把人放下。
低头看,果不其然对上两点红。只是如今的它们黯淡无光,如同干枯的血水。
尚砚叹了一句:“果然是你啊。”
烟长御用力抬起眼皮,看了好久,虚弱道:“我们……见过吗”
尚砚愣了愣,这个男子难不成忘了?随即,尚砚暗自郁闷,什么叫他忘了,这根本就是自己做的梦吧。
为什么每次都是梦见同一个人。
还有上次那个……尚砚感觉打住自己的思维。
尚砚轻声问道:“御……御兄,你没事吧?”
烟长御嗤笑一声,有气无力地咳了两声,讥诮道:“我的神魂究竟脆弱到什么地步,竟然连什么时候见过你都不知道,咳咳。”
尚砚输入神力为他疗伤。
烟长御闭目一会后,又慢慢睁开,眯眼问道:“你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尚砚笑了笑:“你告诉我的。”
“我怎么可能跟你说……”他忽地又闭嘴,深呼出一口气,道:“既然能出现在这儿,说明你和我的关系确实不一般,咳咳咳……咳咳……”
尚砚道:“你的确没有告诉你的全名,你说你在深山多年,忘却了,只对我说你叫御儿。”
烟长御听到这里浑身一颤,连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起来,“御儿,我……跟你说我叫御儿么……”他突然痴痴地笑起来,“你还活着,看来是我出了问题,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烟长御平和了许多,问:“你为什么要救我?”
尚砚神力不断,道:“任何一个人看到那种场景都会救的。”
烟长御如同听了笑话一样,闭着眼睛道:“你错了,一般人都会想办法逃出这个鬼地方,而不是想着虎口夺食,然后带着个累赘逃跑。”
他忽然转了个弯,问到:“你为什么还活着?”他把手放到尚砚心口位置,捏了捏:“为什么?”他没对着尚砚,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问谁。
男子不晓得是受伤了还是怎么的,手上没有用力,尚砚被他捏得有些痒,心里不自主地想到自己上一次做的那个春梦,心底有些羞耻,如今这男子这般柔弱倒在自己怀里,不知怎么的心跳就乱了几分,赶忙咳嗽一声,不着痕迹隔开男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