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虽不解,却只得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无人敢言语。
朝堂上顿时寂静一片,鸦雀无声。
半晌,君湛璎上前一步,小心的开口唤道:“父王?”
镜王抬眸,眼中平静的无一丝波澜,沉声开口道:“今日便先到这里吧。太子,慕卿,老四,下朝后去议天殿等孤王,退朝罢。”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君湛夜微微皱眉,思虑着应该是什么事能叫镜王突然色变,该不会......心下一惊,该不会是君湛玥他......君湛夜连忙摇摇头,不会不会,君湛玥是什么人,怎会有人能害得了他,一定是自己想多了......想着,君湛夜随着君湛璎和慕相一同来到议天殿,推门而入,镜王还未来,殿中,一女子和一少年正在此等候。
是慕姬夫人和君湛玉,双方一见互相行了礼,君湛夜询问似的向两人看过去,却见两人微微摇头,表示也不知道为何会被突然叫到这里来。
等了一会儿,镜王才从后堂走出来。他往案后一坐,扫了堂下众人一眼,手拿起一个折子,开口道:“元贺千里加急送回来的奏报,你们可知这里写了什么?”他口气平淡,众人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凝重。
君湛夜与慕姬夫人对视一眼,慕姬夫人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脚下一阵踉跄,君湛夜连忙扶住她,在她耳边低声安慰道:“夫人莫要多想。”
堂下无人做声,安静的让人有些心慌,镜王停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道:“大军在回程途中路过介南边界鄱临江时遇人暗杀,老七被刺滚落江水中,尸骨无存了。”
“什么!”几人大惊。
君湛夜脸上瞬间血色全无,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镜王手中的那张折子,脸上的茫然好似没听清刚刚镜王说了什么,而慕姬夫人早已昏厥,被慕相扶在怀中不省人事。
君湛玉也有些不敢相信,他从小心中神一样的七哥,就这么......死了?
唯独君湛璎,脸上悲怆,心中却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前是锦色纱帐,身下是铺了柔软狐裘的滚绣大床,感觉到房中并没有什么人,少年一手撑床缓缓地坐起身子,胸口却有些痛楚难耐。他伸手轻轻按在伤口上,却惊讶的发现伤口已经被细心地包扎过,连衣服也被人换成了干净的中衣,蓦然一惊,手指摸上颈间,果然摸到了那露在外面的微凉银环。
天下间对此物的传闻虽有却也不多,更鲜少有人知道此物的样子,这些年,自己一直用衣领遮住,就算是身边之人也很少有人见过。
想到这,少年松了口气,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这间屋子。
檀香木的桌椅,垫了狐裘的长榻,墙上挂满了名人题字真迹,墙边的架子上整齐摆放了各种珍贵古玩玉器,地上铺的是江南锦绣刺花的地毯,还有身下这巨大的高床软卧,这样的屋子不能称之为房间,应该叫做......
寝殿。
听到门外渐近的脚步声,少年眼神一凛,随即倒下身去装睡,仿佛从未醒过一般。
门被轻声推开,两个人走了进来,脚步极轻,好似生怕吵到了床上熟睡的少年。
走到床边,其中一人伸出手,轻抚着少年白皙精致的脸颊,柔滑的触感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还不醒么?”那人的声音低沉而轻柔,“韩极,事情可清楚了?”
另一人道:“回主上,属下已经调查过了,几日前在鄱临江边有一户流姓人家下山时碰到山贼,流家人全部被杀,尸体都已找到,属下已命人好好安葬,唯独流家中的小儿子下落不明。”
“你的意思是,这孩子便是那流家的儿子?”年轻人边问边伸手拨弄少年颈上的银环。
“流家是鄱临城中的大户人家,属下听说流家的小少爷也是少有的俊美之人,只是从小便患有体谅之症难以医治,所以流家人一直对这孩子十分宠爱。”见那人的手一直停在男孩儿颈间的银环上,韩极道,“民间有传言,在体弱的孩子身上带些什么饰物,可将孩子牢牢锁住,好将孩子一直留在身边,依属下看,流家双亲恐怕也是此意吧。”
“这我倒也听过。”那人点点头,目光却仍不离那熟睡的少年。
门“砰”地一声又被推开,来人脚步急促,走到床前,声音中带了一丝惊喜:“主上,喜事。”
“什么?”低沉的声音波澜不惊。
“赤焰国那小战神在回帝都的途中遇刺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