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哭的很伤心,从黄昏哭到了半夜,到最后累了睡死过去,醒来时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我勉强撑起身子,张望了晌,看见怜儿趴在床边睡着。
“怜儿。”
这一声出口我差点愣住了,因为我此时的嗓音沙哑至极,好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似的,大概是昨天哭了太久,把身体里的水分都哭干了。
“水……”在我的老太太嗓音攻势下,怜儿醒了过来,见到我高兴的差点没飞起来,“四小姐,你终于醒了!”
我有些汗颜,指了指喉咙又指了指桌上的茶杯,怜儿明白过来,赶忙帮我倒了一杯水,递给我。
一杯水下肚,我才恢复了几分生气,喘着小粗气说道:“我睡了多久?”
“四小姐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学堂那边还是至幽姑娘给您请的假呢。”怜儿贴心的帮我背后垫了个方枕,让我能靠坐起来。
一天一夜?至幽姑娘?
“嗯??”我用一个语气词将我的疑问表达出来,喉咙一阵酸疼,一说话便作痛,因此我只能尽量惜字如金。
“大夫来给你瞧过三趟,老爷和夫人也快担心坏了,四小姐您这回可闹出大事了。”
我有点恼怒,但还是耐着性子,忍着痛说道:“至幽,谁?”
“就是那个冷冰冰的姑娘啊,那天和小姐您一起从老爷那回来的。”
原来是那个暗卫小娘子,哼,连名字都冷冰冰的。
“前日四小姐你遇险也是至幽姑娘把你救回来的。”怜儿接着说道。
听到此处,我再也按捺不住,挣扎着起了身,怜儿则拼命拦住我,“四小姐大夫说您伤了元气,要好好休息,现在还不能下床啊!”
我不顾怜儿如何阻挠,“我没这么娇气,下床走个路的力气还是有的。”
拨开怜儿,我穿鞋落地,眼角余光看见门口走进了一个人。
“躺回去。”她说。
我抬头,看见暗卫小娘子好整以暇的站在门口,神情肃穆,似乎对我此举十分不满。
我走到她面前,问道:“你有没有看见她?”
她皱了皱眉,大概觉得我有些不正常,便探手在我额上摸了摸温度。
我不耐烦的拍开她的手,再问:“你来找我的时候有没有看见绑我的那个人?”
“没有。”她语调平平的回道,我闭了闭眼觉得很累。
“那……”
“记得这个教训,以后莫再让他人为你担忧。”她冷冷的甩下这句话,随后将手上的托盘交给了怜儿。
我这才注意到她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还冒着丝丝的热气。
见她冷着脸转身走出去,我忍不住口花花了一句:“那小娘子也担心我吗?”
她没有理会只是脸色一定发黑,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快步离开了院子。
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轻蔑的笑了,所有人的担忧中,有谁是真的?爹她大概是怕我丢了就没有了送入后宫的人选,而娘她永远只以爹的意见为主,定然也是这样想的。而下人们担心我一定是怕丢了我这个主子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的后果。
脑海中忽然游荡着一句话:“我要你生不如死。”心中那股难受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小姐,喝药了,凉了就没药性了。”怜儿催我喝药。
我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汁,没有任何想把它喝下去的欲/望,一定很苦。
“小姐?”怜儿疑惑的看着我,因为我从前从来不怕喝药,也很少生病需要喝药。
罢了,再苦也只是味觉上的苦而已。
我拿起药碗,一饮而尽。
“咳咳咳,这还真不是一般的苦。”药汁苦到我喉咙发痒,一阵阵的咳嗽。“这药是谁熬的?”
我要扒了他的皮。
“是至幽姑娘。”
娘希匹的,果然是她。
我把碗给高高举起,作势要砸,但想了想又收回了手。
“四小姐,要不要给您拿些蜜饯来?”怜儿看我苦的眉头都挤在一块,体贴的问道。
我摆了摆手,“不用,又不是小孩子,喝药还要配蜜饯。”
“是啊,小姐已经是大人了,明年就要入宫为妃了,怎么能像小孩子一样喝药配蜜饯呢?”怜儿称是笑道,殊不知正好碰在我的逆鳞上。
“闭嘴!”我气急败坏道,“去给我拿蜜饯来!”
“可小姐你刚才不是说……”
不待怜儿说完,“我改主意了行不?”
“哦,好。”怜儿应了声,赶忙跑去厨房。
我在家里休息几日,虽然很闷。但不得不说,不用去学堂上学的滋味真的爽,不用整日面对齐酒鬼、陈芷、林述的感觉真他娘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