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我好像没那么可怕吧,便拉着她的衣摆,让她进来些,路至幽十分别扭,一张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任我怎么拉她愣是纹丝不动,气得我真想把她抬起来扔进去。
但我毕竟没这么孔武有力,只好狠狠的抽了口气,马车里备用的衣裳拿出来,给浑身湿透的路至幽罩上,她有些受宠若惊的推却:“主子,不必……”
“少废话,再墨迹我抽你!”恶狠狠的警告了一番后,路至幽这才老老实实的,只是神色不太自然,眼神总是乱瞟。
就这样,我们三人以一个十分尴尬的分布,在马车中百无聊赖的等着雨停。
但老天爷似乎在给我创造机会,雨势非但没减反而更加急促,直叫林述不耐烦,他对我说:“我先走了。”然后便下车想要冒雨徒步回去。
我本想挽留,但看他确有急事的匆忙样子也不便多留,于是便只能目送着他离去的身影,心中哀怨嗟叹了一声。
咦?但目送了他走了没一会,林述却又回来了,却没找我,而是径直和路至幽说:“前面的路被洪流冲塌了,恐怕过不去。”
这时候山顶忽然滚落了一块石头,砸在旁边,将马给吓得扬蹄嘶鸣,要不是路至幽及时拉住缰绳,怕是早就失控了。
“这里不安全,我们先往回退,找个空旷的地方歇脚。”
“好。”
她俩自动忽视了我的存在,商量定夺了接下来的策略,便由路至幽驾着马,林述则在旁边替她看着路,注意周围有没有滚石再落下来,完全没有我插手帮忙的余地。
很好,我也乐得清闲,背着手枕在脑袋后面,靠在车壁上闭眼休憩。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在缓缓的摇曳中停了下来,我掀开布帘看了看,发现此时正位于一棵巨大的树下,前方几百米开外有一条湍急的河流,貌似正在涨潮,巨树紧挨着一片小树林。
林述把马拴好,路至幽不知去了哪里,我掀开布帘,只觉得这里的雨由于巨树的遮蔽真的小很多,即使遮蔽外还是狂风暴雨。
托着腮叹了口气,心想不出所料的话今晚恐怕得住在这里一夜了,可是眼下就有一个挺要紧的问题,我低下头看了看肚子,胃里传来一阵空虚。
我瞅了林述一眼,她正躲在树下拧干衣服上的水,湿哒哒的发丝贴在脸上,显得有些狼狈,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剔透,像是随时都要乘风而去似的,不似真实。
“喂,你不饿吗?”我向他搭话。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她去弄吃的了,安分等着。”
瞧他这话说的,我平时很不安分吗?
“你弟弟的病好了没?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向我开口,我虽然……”我好意道。
“与你无关。”
“怎的与我无关?若是将来咱们成亲,他便是我兄弟!”见他总是用这种话搪塞我,我也来了脾气,干脆厚着脸皮说道。
林述的脸皮上染了一层可疑的薄红,“不知羞……”说话声音也低了下去。
我正想趁胜追击,再来几句不知羞耻的糊涂话,便听得远处“踏踏踏”几声,一个身影从旁边的林子里蹿腾出来,两只死兔子被丢在地上,路至幽站在林述旁边,也学着他的样子给自己拧干。
见他们把衣服绞的皱巴巴的,我心里一阵不舒服,自告奋勇的担任起了生火的工作。
找了个相对干燥无风的角落,又拾取了些柴火堆在一块,捡起两块打火石,我学着上次刘珺卿在河边生火的样子,但是很不幸的我又伤到手了,而且虽然打出了一点火星子,但在这么潮湿的环境下、柴火上也有些微水渍的情况下,这点火星根本微不足道。
手指上滴落几滴血珠,我连忙拿到嘴里吸吮,口腔中一瞬间溢满了铁锈味,我难受的吐了口唾沫,把铁锈味吐掉,手指上的血却越流越多,有要榨干我的意思。
路至幽在身上扯了块布条,给我指节绑上,为了止血所以绑得略有些紧绷,“忍着点。”说完,她打了个结,用了很大的力气。
我有些没准备好,当即别扭的叫了一声:“嗯~~”
林述的目光投过来,又很快收回去,心里肯定在嘲笑我的无用。
拧干衣服后,林述承担了生火的工作,路至幽则拿出小刀,给死兔子剥皮、开膛取出内脏,到远处的河边清理干净。
等路至幽处理完兔肉,林述的火也已经生好了,他们俩配合的十分默契,没一会便闻到一股香喷喷的烤兔肉味,在空气中肆意传播,挑逗味蕾。
路至幽考虑的十分周到,一下子就抓了三只兔子,一人一只十分公平,虽然我是不劳而获的那个,但是我……一点负罪感都没有,因为我至少有想要付出的心思,只是没成功而已。
低头看了眼手上的伤,不禁叫人仰天嗟叹,哎~不成功便成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