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你们有什么想补充的吗?”
陆峋站在白板前,看着下面的队员们。一旁的杨舒啸困得泪眼朦胧,拿着一杯咖啡不停地往嘴里倒。
“这只是个推测,我们能不能去找到什么证据来证明一下呢?”言笑皱了皱眉,若有所思。
“我准备从薛阳出事那天的值班表入手。案发时间是当天下午不到五点钟,还没有到交班的时间,所以凶手只能是值夜班的医生。目前已知当天值夜班的原本应该有四个人,精神科的张主任,还有三个主治医师,分别是朱永,成金哲,还有——”陆峋顿了一下,“方昱珩。”
宁菲悄悄斜眼看了一眼方昱珩,对方倒是也没答话,有些苍白的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甚至有些胜券在握,一抬眼刚好和宁菲的视线对上。
宁菲看到方昱珩的清澈的眼睛,心脏开始在胸腔里鞭炮似的噼里啪啦乱蹦。
“你不用怀疑他,他当时和我在一起呢。”
“哦……”宁菲尴尬地挑了挑眉,眼神也被陆峋的话拽了回来。
“这个朱永当时正在食堂的餐厅吃饭,和他一起吃饭的医生可以作证。但是这个成金哲……”陆峋用马克笔把名字圈了起来,“据主任讲,他那天上班迟到了一个半小时。”
“没人知道这一个半小时里他去干什么了吗?”言笑发问。
“目前是没有,而且我和老杨去医院的时候,主任说他昨天刚请了三天的假……电话我也打了,没人接,”陆峋扣上马克笔的笔帽,把它放在了桌子上,“目前我们还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有嫌疑,所以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要查明,那个银色尼桑上的肇事司机,到底是不是他。”
“凶手如果能在路口准确撞到薛阳,那说明他至少在薛阳从楼里跑出来那一刻就开始跟着了呀!”宁菲恍然大悟,激动地拍了拍言笑的腿。
几个男同志查了几晚上的案子,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却又被陆峋叫到医院查了个通宵,一个个的都没什么精神。两位女同志得到了陆大队长的特赦,都是养好了睡眠才来开会的。言笑看着这几个人无精打采半死不活的样子,把空调温度降低了两度,能加快一点代谢,好让这几个人清醒清醒。
“从一开始就跟着,那他的车必然会停在医院附近……所以我们观察了一下医院的周围可以停车的地方,发现车只能停在医院的停车场。这个停车场是收费的,每个司机在进入之前必须摇下车窗接过一张收费卡,而且停车场的收费处有一个可以照到人脸的摄像头,所以……啊——”陆峋话还没说完,就像一只大河马似的张开了嘴,放肆地打了个哈欠。
“你们先去睡觉吧!有什么事醒了再说。”言笑实在看不下去这几个人被困意折磨的样子,就催着这几个人赶紧去睡觉。
“那个……昨天晚上管理监控的人下班了,我早上让黄逸舟去翻监控了……一会儿你接他一下吧……不行了我先眯二十分钟!”陆峋抓起外套猛地一甩,“砰”地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脑袋刚沾在上面就不省人事了。
杨舒啸早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桌子上的保温杯里还冒着热气;黎添直接脑袋仰了过去,张着大嘴呼噜呼噜地吸着空气,也不知道能不能呛着;廖炜干脆用胳膊垫着脑袋趴在桌子上;方昱珩靠在那里闭目养神,倒是很安静。
就此,南阳支队所有男同志全部战损。
宁菲和言笑对视了一下,互相给了个眼色。
吃早饭吗?
吃啊。
楼下新开了一家甜品店,小蛋糕和咖啡贼棒!
走!
宁菲和言笑手拉手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空留下如同案发现场般狼藉的办公室。
2
“来,”孙局走在前面,指了指档案室最里面的房间。管理档案的人员向孙局问了个好,又朝陆峋和杨舒啸点了点头,关上门退了出去。
“这就是二十年前的案卷,上头昨天刚批准下来,你们先看看吧。”孙局拿着两个牛皮纸袋走了过来。牛皮纸因为时间太久被磨出了毛边,上面的字迹已经因为岁月的侵蚀而变得模糊,但依稀能看见上面的黑色字体,被两张封条覆盖上,印上了一个大大的戳。
“3.12案”。
命名十分简单,却是因为案件复杂得无法描述才如此命名。
“这起案子一共六个嫌疑人,主犯叫丁慕山,是个生物学博士,改造毒蛇的项目就是他一手操办起来的。余下四个人里,高文军和聂永胜负责打下手,丁慕山的表弟张峰负责养蛇,柳广斌和他的情人陶玉梅主要负责寻找实验对象,然后进行试验记录。后来东窗事发,高文军和聂永胜拒捕,并用持枪打死了一位民警。张峰反抗过程中被当场击毙,陶玉梅在出逃了期间杀死了柳广斌,之后被抓捕归案。事后高文军和聂永胜被以故意杀人罪起诉判处死刑,陶玉梅被判了无期。丁慕山以故意伤害罪被起诉,但由于他患有精神疾病,所以没有承担刑事责任,在精神病医院被强制治疗的过程中偷跑了出去,到现在也没找到。”
“他们是通过改造蛇的基因,借此进行对蛇毒结构的改造来制药的吗?”陆峋翻着案卷,发出了疑问。
“据丁慕山自己交代啊,他的本意是研究出一种可以控制精神的药物,这种药物的主要成分其实就是蛇毒。最初研制出来的半成品被提取后会丧失活性,所以只能通过蛇去咬人来把这种蛇毒注入到人体内。但是由于研制的不成功,实验出现了问题,导致所有被蛇咬过的人都陷入了沉睡中,无法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