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兜兜转转,一路走进了一道小门,桓彦尝看这门墙装饰的花红柳绿,心想估计也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只是南燕侣嘴上不说,他又不能四处乱跑,只得跟在他身后,来了不多时,那张红色的小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一声娇吟缓慢唱出:“红墙添新柳,朱砂比纸薄,二位小郎君,来我们……”
视线里一个身着罗裙的美艳女子撑着裙摆摆出一个极度风骚的姿势,只是那双如丝眉眼一瞧见南燕侣本人,顿时如见瘟神般垮了下来,手一拉眼见就要关上门,南燕侣连忙上前一把拦住她,好言好语的笑道:“好姐姐,我今日来……”
“老娘没钱!”那女子一脸不耐烦,连忙要推开,南燕侣又开始展现了他厚脸皮的本事,一只手死撑着门半分也不礼让道:“我不是来要钱的,我是来……”
“你是来要命的吧?”女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嗤道:“这话听得老娘耳朵都要起茧子了,你能换句么?”
“那我换句。”南燕侣端正了姿态刚准备胡说八道信口开河来着,胸前的一绺长发忽然被人纠缠在指尖,那女子倚门对着他笑了笑:“你若是肯答应陪我一晚,什么要求我会不答应?”
南燕侣也笑,只是笑得格外疏离有礼,他偏头躲过女子伸过来的手,后退了一步道:“姐姐,我倒是也想,只是我干爷爷若是知道了,日后你可就再也见不着我了。”
“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女子松开手站直了身子,掀起眼皮十分慵懒的看了眼不远处的桓彦尝,眼里涌现出一抹兴味,“这是谁?”
南燕侣忽然挡住她目光,神色诚恳:“不能碰。”
“你来这里干什么?”
一路随着那袅娜款摆的女子进了小门,走过几道曲折的回廊和花园后来到了一处竹木从萃、假山堆砌的水榭旁。
那水榭不同于红楼纸醉金迷的奢华靡靡之风,反倒像是安置于清幽竹林里的竹亭,缭缭香音弥漫,禅声幽远,似是文人墨客的好去处。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南燕侣嘴上买了个关子,桓彦尝侧目看了他眼,压下心里的疑惑也未再多问,两人齐齐随着那女子朝着水榭走去。
“到了。”女子朝着他努了努嘴,“人在里面呢。”
南燕侣上前跟她递了一个眼神,顺手从袖中掏了枚金锭子塞进了女子的手里。
“麻烦翠翠姐了。”
“你知道就好!”唤作翠翠的女子伸出一根葱纤般的手指点了点他额头,“你尽量快些,我只下了三分药,他若是醒来闹得人尽皆知了,那可真是要了老娘的命了。”
药?
桓彦尝在旁一脸难以想象,有些神色狐疑地看了眼南燕侣,后者只是连连颔首,随后掀开水榭上垂下来的轻纱走了进去。
水榭内置了扇围屏,四周都是长及垂地的轻纱,模模糊糊能看清外界的事物,他走了几步转到那围屏里去。
围屏内一丈见方,恰好够置一张小塌,处地甚是隐秘,旁人若是不走进水榭来,便丝毫不得见其中事物。
而现在那小塌上正醉醺醺躺着一个男子,倒也不能说男子,模样清秀有些女子像,是个少年,年纪约莫和桓彦尝相仿,都是十八九岁。
南燕侣甫一走进,也丝毫不见外,他拿过小塌上边搁置的折扇朝着那醉醺醺的少年脸上就是一下。
“啪”的一下,瓷白的皮肤上结结实实地挨了道红晕。
“哎呀,这谁呀这是!”少年不耐地睁开眼,待看清南燕侣后,愣了一下,之后便跟见了鬼似的连忙要逃开,只是身上的药性约莫还没退,他动了下发现四肢酸软只能瘫倒在床榻上,惊恐万状的看着南燕侣。
“怎么?不跑了?”
手指把玩着那柄折扇,南燕侣笑得像只恶鬼。
“你,你怎么知道……”
“我去年就让翠翠留意过你了,憨货。”南燕侣又敲了他一下,随后视线下移看了眼他张开的大腿笑道:“张公公好情趣,没了男.根也能玩女人?”
桓彦尝在旁一愣,才发现那少年模样虽然清秀,可举止言谈莫名有些……娘。
张兆灵看着他颇为不乐,慢吞吞合上腿道:“南大人怎么能这样,咱到底也是个男人,正常的需求还是要有的。”
南燕侣道:“行,我不跟你废话,钱呢?”
张兆灵道:“什么钱?”
“你少装聋作哑,你们内织染局向来负责宫中的布匹采办,这京城的蓝靛园又是自家开的,专门供给,每年出不了多少银子,这边边角角下来,你肥了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