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公诉书上提到的恺撒·波吉亚大主教的罪状只有一条，那就是，谋杀黛安夫人前夫达恩利勋爵的前妻艾米夫人。

等公诉书读毕，在约翰娜的指示下，第一名证人走上前来。他是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子男人，披着一件破旧的灰大衣，乍一看仿佛一道灰色的阴影。

“我……我是艾米夫人房东的外……外甥……”他害怕地微斜着身子，口齿不清地说，“我没有工作，终日靠姨妈的施舍维……维生……”

这名出身低微的精灵说话磕磕绊绊，云遮雾绕，令人听得晕晕乎乎。然而，就在索菲王母不耐烦地做了个手势，示意卫兵将他带下去时，约翰娜尖声命令道：“说下去！”

震惊地，王母女士索菲看向自己的儿媳。安格瑞斯女神在上！她是不是着了魔这平日里任人拿捏的小女孩，现在居然敢公然反抗自己。

像是被约翰娜的命令注入了勇气，那名证人说起话来终于清晰了些。在一群贪婪的听众面前，他承认波吉亚红衣主教阁下曾经派人联系过他，命他为达恩利勋爵向他的姨母传一封信，约艾米夫人与勋爵见面讨论二人婚姻的关键问题。

而信中约定的见面日期，正是艾米夫人香消玉殒的日子。

“您认识这个人吗”一名法官向恺撒·波吉亚发问，“您是否曾命他安排艾米夫人和达恩利勋爵的见面”

恺撒冷冷地抬头，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达恩利勋爵想与他夫人联系，为何要通过我我可不是什么长舌妇，爱管他人婚姻的闲事。”轻蔑地，他答道，还不忘朝约翰娜丢去锐利的一瞥。

约翰娜好似被恺撒的目光蛰了一下，浑身一战，用尽全力才没有愤怒地跳起。

法官们若有所思地互相交换眼神，请约翰娜让第二位证人出席。

第二位证人是与艾米夫人同住的欧丁赛尔太太。欧丁赛尔太太比上一位证人冷静得多，她告诉众人说在艾米夫人死亡的那天，她的表现很反常，简直“不像她自己”。

“她命令所有仆人都去集市上逛逛，并竭力怂恿我也去。而当我表示自己不愿和一群乡下人与粗人摩肩接踵时，她愤怒不已，表示她只想一个人静静。”欧丁赛尔太太回忆道，在胸口划着十字，“安格瑞斯女神在上，我当时以为她要私会某个情人——要知道，她和丈夫已分居了一段时间，难免……于是，我勉强答应了她邪恶请求。结果，等……等我回到家……女神啊……”

欧丁赛尔太太接下来要说的话大家不用想也能猜到，毕竟对案发现场的报告早已付印——她推开房门，发现艾米躺在通往大厅的石梯脚下，脖子整个扭断，但“帽子和服装依然完整，毫不紊乱”。

“我想不通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听完证人的话，恺撒讥笑道。

这时，坐在陪审席位上的英格堡说话了。“大人，至少欧丁赛尔太太的话证明，艾米夫人那天的确很可能与某人私下会见了，这和刚刚里弗尼先生的话难道不构成某种微妙的联系吗？”

恺撒耸耸肩。“有意思的猜测，殿下。但猜测终归是猜测，不能构成证据——”

“您别急！”约翰娜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喊道，“我还有第三位证人呢！”

第三位证人正是约翰娜的护卫队长。他向所有人展示了自己的调查成果：

“密道！”洋洋得意地，他宣布，“在艾米夫人所租住的宅邸中，有一条密道直通她的房间！至于那密道的入口嘛……则在房东太太的储藏室里。”

“请诸位猜猜我们在这间储藏室中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