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懂非懂地,保罗啪啪鼓掌:“您写得十四行诗太好啦!”
“殿下,虽然我很喜欢十四行诗,但我刚刚念的那首并非十四行诗,而是诗节。”路易莎的脸更红了。
就在这时,通往大殿的门忽地轰然洞开。
“保罗你选好今晚宴会上的舞伴了吗?”伊丽萨维塔女王手握权杖走进来,威严地扫视众人。在爱瑟眼里,雍容华贵的女王好似一只巨大的婚礼蛋糕,有好多层的那种,其上装饰着令人目不暇接的各种糖果和彩带。
令爱瑟奇怪的是,保罗大公好像很怕这只蛋糕,在它(她)面前,他本来好不容易挺得笔直的背又偃了下去。
“选好了,姨妈。”垂头丧气地,王太子说。
爱瑟这才意识到,刚刚就是游戏的最后一关了!真糟糕,她天真地想,我完全没有好好表现,肯定拿不到奖品啦……可是,路易莎姐姐好像很讨这头鹅的欢心……嗯,这样也不错,就让路易莎姐姐成为最后的赢家,得到奖品吧!她人这么好,说不定还能把奖品分我一半呢……不知,这神秘的奖品到底是什么
“还要我一句一句地把你的话挤出来吗?”不耐烦地,女王问,“你选的是谁”
畏畏怯怯地,保罗偷偷瞥了路易莎一眼。这一眼让爱瑟更确认他会选路易莎了。
不料,保□□巴巴地回答说:“禀姨母,我选的是威廉明娜公主。”
威廉明娜爱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路易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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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莎姐姐,王太子他明明最喜欢您,为什么……”委屈地,爱瑟缠着路易莎问。
“他不过是听我念了一首诗。”路易莎边整理行装边淡淡地说。此番前来参选,路易莎只带了一床旧被褥,两双布鞋和一件粗麻织成的白色衬裙……所有这些加起来,还比不上一个乡下姑娘嫁到邻村的嫁妆。
“他很……欣赏您!”爱瑟坚持道。
“哈!小丫头,你都知道‘欣赏’这个词啦?”路易莎笑了,刮刮爱瑟的鼻子。
“哼,姐姐讨厌,转移话题!”气鼓鼓地,爱瑟别过脑袋,不肯理路易莎了。
而此刻,路易莎的思绪已经飞向了她的故乡,安祖公国。作为上一任安祖女大公唯一的女儿,她自三岁那年母亲去世起就继承了大公之位。在诗人詹姆斯的描绘中,安祖公国是他见过最美的城镇,“那里有的是平原,草场和小河”。未经世事的小女大公趴在大公府的塔顶,眺望花园里金币般熠熠生辉的葡萄藤,眺望庄园中锥形草帽似的疏疏落落的杉树,眺望田野上哞哞的耕牛和拖着沉重脚步的农夫。寂静与平和仿佛一件宽松的大氅松松垮垮地裹着小小年纪的路易莎,让她无忧无虑地成长。直到某一天,一只无形的巨手唰地将那件大氅扯走,把她的世界掀了个天翻地覆。
那天,她尖叫着跑出房间,留下床单上一块铜币大小的血渍。
一听说安祖的女大公来了初潮,马克西米利安大帝便下旨,命他的封臣路易莎前往他的宫廷接受教育。之后,随着大帝骤逝,路易莎终于得以返回魂牵梦萦的故乡。不料,和她自己一样,她的故乡早已面目全非。
就拿此次送她参选来说吧,她的继母将她的嫁妆悉数私吞,只用零头为她置办了饱受其他贵女嘲笑的行囊。而她的父亲当时正陪着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在温泉疗养,对她不闻不问。
我好想回家。路易莎在心里喃喃。可我的家在何方呢?
忽然,房间的门被猛地撞开了。
冲进房间的是数名全副武装的雪妖士兵。
“请您换上一身暖和的衣服。”为首的士兵对惊慌失措的路易莎说,“跟我们走。这是女王陛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