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李春秋与顾无花自发聚到了隅年的屋内,沈长明也不遮掩,正大光明地靠在床榻边看隅年写字。
两人落座,见沈长明没有率先开口的打算,李春秋咳嗽两声朝隅年挤眉弄眼。
“这位是”他小声问道,看向隅年眼神中带着调侃。
在场的人自然都听得清楚。
“你眼睛不舒服?”隅年抬头看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写写画画。“一位朋友。”
都这样了还朋友。李春秋暗自腹诽,话也没有出口。
“是好友。”沈长明坐正了身子朝两人行了一礼,“幕府沈长明。”
顾无花和李春秋也各回了一礼。
“北枪李春秋”
“铁腕顾无花”
各报了身份,屋内又安静下去,隅年依旧在画些什么。
李春秋将今日在张流屋内发现的东西一一说了出来,还从身后掏了个小陶罐子出来。
“这是什么”顾无花接过罐子,扭开塞子,并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李春秋直接上手捂住了他的口鼻,顾无花瞪大眼睛没有反应过来,不明白他在犯什么病,接着就要往李春秋身上招呼。
“诶诶诶你等等!”李春秋喊叫着往后跳开,指着桌上的陶罐道,“现在你再问问那个罐子里的味道,凑近点闻。”
“真是,搞什么东西。”顾无花依他的话,将陶罐放在鼻子下轻嗅,“没味道就是没.....!”
罐中确实是有味道的,是一股淡淡的血味混杂着浓厚的牡丹香气。
整座牡丹山充斥着牡丹的香气,连带着山庄各院也种满了牡丹,一呼一吸间都是浓重的清香,乍一闻见这罐中淡一点的香气确实闻不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顾无花皱眉。
“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就扒拉了一小点带回来给你们瞧瞧。”李春秋将陶罐递给看起来颇有兴趣的沈长明。
沈长明接过罐子,闭上眼轻嗅其中的味道,好像有些熟悉。
再一闻,忽然睁开眼。
两人被他的举动嚇了一下,连隅年也偏头看他。
“是牡丹饮的味道。”沈长明突然笑了,放下陶罐。“就是宴会上最后那道饮品。”
真是好计谋,将这东西下在牡丹饮中让人喝下,无毒无味也不叫人怀疑。宴会中大多数人都喝下了这道牡丹饮,并且赞不绝口。
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副作用,总归不是好东西。
“大概是混了他的血。”沈长明道。
“谁张流”顾无花蹙紧眉头,“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的血还能有什么特殊功效不成。”
“血中带毒是绝无可能的,不过若要说其它....”沈长明顿了顿,看向隅年。
此时隅年也停下笔,将笔尖的墨滴干,抖了抖画纸。
“张流此人善蛊。”他说道,“记得昨夜的那个小丫鬟吗?身上带了子蛊。”
“什么小丫鬟”李春秋好奇问道。
“来与先生行欢好之事的。”沈长明抢在隅年前面回答,在欢好两字上咬重了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