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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孤(2/2)

会是谁呢?

谢白巴眨了巴眨眼睛,懒得去想。

王相府门高,门前贵人也多,见怪不怪是常事。只要不是当今那一位亲至,是谁都没什么问题,不关他的事。

小厮引他们在书房伺候坐下,奉了茶,房内空无人,他们俩也只管等着,门外的人早退到院外去了。

等了不知多久,小厮同他们交代了句,才见王相步履匆匆地向这个方向赶来。他毕竟是府门上的主人,应该是先行拜过那位‘贵客’,打了招呼才能脱出一身事。

谢白幼年时在林岩门下,其实是有缘见过这一位的。只不过那时候他还没坐上丞相的高位,只有匆匆的几面之缘,并不曾深交。当年的一人之下姓着李家,王均中还是个寺丞,而今辗转来回,当王均中坐上了昔年好友的那个位置,他们又再度风尘仆仆,拖着昔年那个人的期望,带着他的请托找到了他,不由生了些世事轮回的意味。

王李二人的年岁相差无几,这一位如今站在堂上,倒仍是意气风发的壮志年,半点不见老意,李老爷子却是见了垂垂,颜面色已是几分黄土盖过的慈祥。

——再怎么慈祥,也是老色了。

当时论道客,同吃同睡同袍同舍,甚至走过的足迹都似曾相识,可如今真是天差地别。

书香门第染出来的作风,王相坐着高位坐久了,却并不见盛气凌人的咄咄,只让人觉着很平和。他弯腰躬身,礼数周全,见面也不兴对方跪拜礼,甚至没带着那种门第之差的威严,温和有礼,像是个乡下教塾里的夫子。还有着书中所说,如玉君子一般的面庞。

他同两人道了句歉意:“府上临时有事迟了,慢待二位。”

秋叶连忙摇头摆手:“不敢不敢,是我们先打扰了大人,大人不怪罪就好了。”

她跟着解释不清楚,连忙跪下拜了一个大礼,俯下的声音都有些颤意,害怕似的:“先前用了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惊扰了大人,大人怪罪,可我们也实在是没了其他方法,才无奈出此下策!”

“无妨,我既肯将二位请来,个中自是清楚的,不必计较。”王相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摆着手,示意她起身,又问:“只是二位兜兜转转,有心递了这么个消息到我府上,究竟是想说什么?”

“大人明鉴。”秋叶眼泪汪汪,乍一看还真像是千辛万苦所求如愿,好容易能松下一口气,“我二人是桑中李府上的外客,受了李府的请托,特地送了信物上京,还千万嘱咐了一定要将此物亲手送到当朝王丞相的手中。”

桑中李府便是李文有的本家,王均中是知道的。

她一惊一乍的,像是想起了什么,轻推了推旁边的人,低声催促:“快,快拿出来。”

他们掏出了一个灰扑扑的布包裹,先前那块带着血的布匹已经被换下,但里头被浸染得深,腥味还在。

秋叶手抖索着揭开了布包,将里头的信件与皮卷捧着双手呈上。

那股若有若无的铁锈腥味自打开了包裹起就一直往王均中的鼻子里头钻,他光是看着这个架势,就直觉不妙,眼神跳了一跳。

王均中最先看到布包裹里露出最上边,挨着皮卷上头方方正正的信封,葛麻的纸,边角似乎带了一点儿红色。

信封上白纸黑字,分分明明。那是李老爷子的亲笔——清平亲启。

他甚至下意识地呼吸一窒。

王均中听到自己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不肯失礼于人,又很快板正过来:“李府,是谁请二位托的信?”

秋叶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他,但还是告诉说:“是李府上小姐,姓李,名容平。”

王相拿起那封信封,逆着光,二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似乎觉得这个答案出乎意料,奇怪地问:“容平......怎么会是,那李文,李老爷呢?这封信是他的亲笔,他有事会我,怎么不亲自来?可是有事耽搁了?”

二人对看一眼,不知如何开口。

王均中深吸了一口气,知道是出了事,心里叹着,先有了个底:“你且说。”

听此良久,秋叶才动身上前,又是一个深深的大拜:“大人,桑中李府在月前惨遭杀害屠戮,全府上下无一幸免,如今已经没人了!李老爷子在祸事月余前动身上京,报备过当地,如今却......下落不明。”

她抬起头:“我二人前来,是替李府......”

王均中听着那声音宛如雷响,又有如蚊嘤,眉头突突地直跳,却怎么也拦不住那声音钻也似的往耳朵里头跑。

他听见那声音清亮,一字一句:

“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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