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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两难(2/2)

陈故山心头一动,有些惊讶——看来这块地并非刘家所出,余士秋对他仍有编造隐瞒之处。他思忖着,只低低应了一声,没再多回答张赟的话。

“我家那位不听话的小少爷成日异想天开,没对你说什么怪话吧?”

陈故山沉吟道:“是说过一些,不过应该都无关紧要。”

“关于什么?”张赟问。

“只是教我识字,讲了些天文。还有,还有一些……”

陈故山说着说着便沉默了起来,不知该不该把实情和盘托出。

他打心底是不希望沈弥生走险路的,张赟应该是唯一能阻止他的人。他只是不解,既然眼前有寻常日子可过,为何非要谋反?他沈弥生再如何胸有成竹,也得有祖坟冒青烟的狗屎运才能登顶,一路上随时都有性命危险。

大致这就是沈弥生与自己的差别所在吧,陈故山自嘲了一番:若是自己,安稳生活摆在面前,他一定不会放下。

“我知道了。”张赟点点头:“你以后便在我家里住下吧。平日里来外人,你也跟着一起见。”

陈故山有些受宠若惊:“谢公子,我可以跟着郑管家做些活——”

“嗯?”张赟打断了他。

“……?”

“别公子了,跟他一样,叫哥。无论是客人还是义弟,那些粗活都不是你该干的。”

陈故山再次受宠若惊。

张赟同他讲了讲这家里的人。张明堂有三子,大儿子叫张晟,二子张赟,三子张杨外出未归。张家祖上从瀛人占领中原起便立下了不得近朝政的规矩,只凭深厚的家底强撑到了现在。虽是世家大族,却早已不是当年鼎盛时的模样了。

张赟得知他并不识字,刚打算给他安排个先生好好教他一番,门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吓得他们二人皆是一愣。

沈弥生破门而入。

“没规矩!”张赟晃过神来,呵斥道:“流浪八年,你还真成个蛮人了?”

沈弥生却不理张赟,只对着陈故山质问道:“你怎么在这?”

陈故山有些莫名:“我来向……我来向二哥道歉,你这是做什么?”

这不请自来的事情沈弥生已经干了三次,次次事后都毫无歉意,这次又是这样尖锐的质询,是真把自己当做了他的什么下人吗?

陈故山又有些苦涩地想:是若真当他是下人又能怎样?自己欠了他一命,他叫自己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沈弥生微眯起眼,抱臂倚在了门框上,嘲问:“哥都叫上了,看来相谈甚欢啊?”

“放肆!这人是你带来的,还嘱咐我千万要好好对待,你就是这样好好待他的?”张赟拿起镇纸,在桌上狠狠一拍,上好的木桌被他拍得两晃,叫陈故山担心起桌面会不会崩裂开来,赶忙伸手收拾了下桌上未干的笔墨。

张赟又斥:“成日里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你就没有骨头吗!”

沈弥生却冷冷地瞥了张赟一眼:“这是我的人,你跟他谈什么呢?”

“我正和他谈是否要让你在小屋里跪上三天三夜呢!故山,你觉得如何?”

怎么将火又引回来了?正准备看戏的陈故山突然被提起,答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只能在一旁一言不发。沈弥生又将如炬的目光转了回来。

他轻笑了一声,点点头:“行,我这就去跪着,二哥和新来的弟弟好好谈,可千万别像我这样。好、好、谈。”

他将这二哥两字重重地讲出来,说完便摔门就走,门外的丫鬟们一路跟着劝,却被他一把甩开了。

“我也去劝劝他吧。”陈故山见状,连忙道。

“你别去,就让他跪着。”张赟余怒未消,踱步到桌前,深吸一口气,又拿起了笔。

陈故山微微皱眉,也不敢乱动,只能轻声劝:“他身上还有伤,这……”

“伤?”

“说是被别的乞丐给打的。”陈故山一看有戏,添油加醋地说了起来:“我只看到过手臂上的,一片一片新伤盖着旧伤,又是青黑又是乌紫,碰都碰不得。”

张赟又把笔放下,抬手揉起了紧蹙的眉心,沉默了半晌,无奈道:“你去吧,叫他回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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