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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深仇(1/2)

沈弥生并非张家人,就是跪也不能跪在祠堂。张赟说“小屋”,实际上是想让他回房待着,他自己却使起了苦肉计,只往庭院的长廊边上一跪。

老天成全他,不多时突然下起了雨,一旁的丫鬟只能跟着挨浇、给沈弥生举着伞,自己浑身淋得湿透,也不敢往长廊里走一步。

陈故山赶去时,他便是这么一副狼狈模样。他心疼那些下人跟着挨罚,便出言让端着伞的下人退去了,细密的雨点直接砸在沈弥生脑门上,这人却梗着脖子一动不动。

陈故山急道:“你干什么?非要让我也没脸见人才好?”

“你和他说什么了?”沈弥生面无表情,只淡淡地问。

“我只是道了个歉,他后来问了我一些家事,想给我安排个先生教书。”陈故山道。

“怎么,我教不了你?”沈弥生更是锋芒毕露地讽了回来,又问:“你有没有和他说我的打算?”

陈故山叹口气:“我真的没有……你快起来,他叫你回去找他。”

他说完便伸手要去拉他,又怕被甩开,只拽了一截衣袖。沈弥生没有再反抗,跟着起了身,只无奈地对他说了一句:“我八年的心血啊,如果因为被关在家里而——罢了,罢了。亏我还叫人好生待你,到头来胳膊肘这么快就拐到他那边了。”

陈故山听了这话却是不乐意了:“我说了很多遍了,关于你的事情我一句也没对二哥说。你这样一意孤行,不如当时就别把我这累赘带回来放在眼前烦心不是?”

“你若不愿继续跟我,便在张家好生待着,我不再勉强。”沈弥生伸手将被雨黏在脑门上的一束头发拨到一旁,回头看了陈故山一眼,说:“我带你回来,一是逃避追兵,二是给你选择。现在,选吧。”

陈故山赌气道:“我欠你一条命,自然是任你摆布。”

沈弥生冷哼一声:“我可担不起你的命。只是没想到昨夜刚把计划告知于你,今早你便把我给卖了。张赟不会将你我的想法放在心上,他只顾划一条路让你顺着走,一眼便能望见后半辈子的生活,你喜欢吗?”

“那也不至于非要……”陈故山险些将造反二字说出来,堪堪停在了嘴边。

“我有仇要报,非报不可。”沈弥生眼睛里燃起了火光:“你的,我就不知道了。”

陈故山愣在了原地。

卧房。

陈故山躺在床上呆滞地看着天花板,不停回忆着方才雨里与沈弥生的对话,后悔莫及。他那样与沈弥生争吵,怕是要惊动董氏,夫人一来,怕是又要将张赟责怪一番,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自己的初衷无非是希望沈弥生好好活着,找张赟也并非告状,却不知怎的就触怒了他。

真是自己错了吗?错在一厢情愿?

他眼前有着两条路。一条,跟着沈弥生闯荡,前路是未知的牛鬼蛇神挡道,走岔一步便是万劫不复;另一条,就在此地安身,从此过着世家公子的日子,虽有诸多束缚,但性命无忧。

几日前,他面对的还是一条又一条的死胡同,如今竟也能做选择了。他又想起了妹妹的死状,微微颤抖着吐出了一口浊气。

都说借酒消愁,他此刻还真想来上两杯。

沈弥生表面看不出什么,骨子里却是个冷淡凌厉之人,并不会无端发怒。能叫他这么多年不进家门,方才又大闹一场,陈故山终于明白他说的那些话全都不是儿戏。可仇又何在呢?是他提起过的那个“曾经待他很好的人”?

他躺不住了,起身叫了个丫鬟来带他去找沈弥生——相处几日,别的虽没学会,却跟着沈弥生将不请自来学了个通透。

一推开沈弥生的房门,他便闻到了满屋的药味。沈弥生赤着上半身趴在床上,家医正伏在一旁为他揉伤擦药。

陈故山见了全貌才知手臂上那些简直不值一提,有得是更为惨烈的。家医手重,沈弥生咬着枕巾痛得满头豆大的汗,却是一声不吭。

“大夫,您歇着,我来吧。”陈故山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接过家医手里的药膏:“他痛得紧,您别按了。”

“不使劲好得慢,那些个手法你都不会。”家医却没停下手,只淡淡说了一句。

“好得慢些没关系,慢慢地治,少让他动些就不会痛了。”陈故山有些着急,竟伸手拨开了家医放在沈弥生背上的手:“您就让我来吧,他真的痛得紧。”

“……唉。那你记得避开破皮的伤。”那家医无奈地嘱咐一句,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退了出去。

沈弥生方才只顾着忍痛,也没空搭理他,这会得了空便把脑门上的汗在枕巾上蹭了蹭,有些虚弱地说了一句:“你来了?”

“嗯。”陈故山在一旁的盆里把手洗干净,又拿了一条新脸帕递给沈弥生,沾了些药膏在手心捂热:“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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