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亲了？

是什么意思？

他对自己的心思，难不成真是……

他并非未曾想过沈弥生是不是对他存这样的感情，但即使到了此刻，他也不敢确定这个吻的含义。那些委屈和疲惫却像长了脚，统统被这双温软的唇给吞了下去。他有一股冲动——

这样不够！

陈故山鬼使神差地扬起头，吻住了沈弥生的嘴唇。沈弥生愣了一下，没有躲开。

他们生涩地将嘴唇贴在一起，静静地闭上了眼睛，越抱越紧。陈故山也顾不得手痛了，他抚摸着沈弥生顺直的长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凭着心意，微微张嘴伸出舌尖，在他下唇上轻舔了一下。

沈弥生却像触了火舌一般哆嗦了一下，睁开眼睛有些惊讶地盯了他半晌，却并未推开，只更为激烈地凭着本能啃咬起这双有些干燥的、自己渴望了许久的唇瓣。

陈故山吻着吻着，突然又落下两行泪来。那泪顺着眼角鼻梁流进到唇峰，又被沈弥生一伸舌舔掉。咸涩在他们二人唇间扩散，很快便被寡淡的清甜盖了过去。

沈弥生松了口。

“故山？怎么又哭了？”

“……我不知道。”陈故山垂下眼眸不想看他，过了半晌脑子才恢复了些清明，心一下子如擂鼓般咚咚狂跳了起来。

他和一个男人做了爱侣才能做的事情。

但那男人是沈弥生……

“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沈弥生看出他紧张，轻吻了他鼻尖，一路向下，将脑袋埋在他衣领里，嘴唇碰了一下他纤长的脖颈，那里还没长出和他一样坚硬的喉结来。

“沈弥生，等一下……我们现在这样算是什么关系？”陈故山有点不自在地扭了扭，问道。

“你！”沈弥生气急：“亲都亲了，当然是谈情说爱的情侣关系！这魏晋风流、断袖之爱，你也不至于没听闻过吧？”

“但我还没准备好。”陈故山说。

“你想准备什么？准备下一步啊？”沈弥生揉了揉他头发，道：“不行，你年纪还小，我不能做禽兽。”

“不是这个！”陈故山的脸又红了个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是说，我没想过和男人……”

“那……陈将军这意思，是准备抛弃我了吗？”沈弥生瘪着嘴装作可怜，心里却是真的无比忐忑。

“没有，不是。”陈故山摇了摇头：“我也，我觉得我可能……”

“嗯？”

“也一直是喜欢你的吧？但是我不知道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陈故山舌头打了结，憋了半天才把话说囫囵。

“……我是人渣吗，陈故山，多少次了？我得跟你好好算算账！”沈弥生又气又笑：“冲锋陷阵的事情，换了别人，我绝不会生气，反而会给予嘉奖。要不是怕你死，我吃饱了撑的干点吃力不讨好的事？”

“……可我还疼。”陈故山却突然福至心灵，冲着沈弥生抽抽鼻子、眨了眨眼。

沈弥生：“……”

这小狗崽子，怎么这么快就把住了他的命门？

沈弥生也就好不容易攒了那么点火气，这下是真的只剩下疼惜他的心了。虽然知道陈故山这句多半是撒娇，但他还是又握起他手来看了看。比起刚挨完打时已经好了许多，那些个楞子消下去了些，看上去没那么唬人了，再痛哪痛得过方才？

沈弥生却还是自责了一番，低下头在他手心里轻轻地亲了一口，又吹了两口凉气。

“这样就不疼了。”

“睡一觉起来，就全好了。”

自此，沙场朝堂，富贵贫苦，生死成败，我都陪你走。